喘息,抹去额角汗,看见台上仍是空荡便自言道——还好赶上了,晚点可就得错过师兄的大戏了。
片刻后,场边胡琴乐声密麻如雨珠,戏台左右两侧鼓锣声音有律紧至。
最为清耳的便是那迟来的笛声,少年知道武生要上台了。
一个身着戏胄黑甲,双臂着白纹靠的英脸武生翻跟上台,叫好声音从周遭喊来,赤脸武生高靴白马褂背插旗笼,模样可不威风。
气盖世,勇而强,万众中,一鼓英雄气,尤胜相如在渑池,将军秉天姿,义勇冠今昔。
赤脸武生还未开口便已是将独领昊气,刚身霸姿演绎完至。
武生开腔,看客喉中叫好声憋了回去。
——跃马斩将万众中,侯印赐金还自封。横刀拜书去王公,千古凛凛国士风,抬手一臂千钧力,横刀立马破六关,武盖绝冠最风流,谋策更道传千古。
武生唱功浑厚华腻,唱法更是难挑瑕疵,武生唱闭再是连续翻跳四五个跟头,戏拳递出,看客喉间的叫好声如泄堤莽洪倾泻。
台下的少年也是挥臂大喊“好”赤脸武生的余光瞥向少年,动作也随即大步豪迈一脚踏出便跃三丈,武生一腿朝外一腿如独木直立整个身体徐徐旋绕下落直至一腿安稳落地。
恰是此时,场上已有不少坐着的看客站起,更有甚者是争相跳起,台下少年看不见了,便想走前几步,一个红棉袄小姑娘站在少年身前,目光片刻不离戏台。
小姑娘的身旁坐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干瘪老头,老头双鬓黑相接,面脸皱纹,手中撰着一张显目灰纸。
红棉袄小姑娘踮起脚尖,随后她失望地坐回凳子上托起腮帮子。
小女孩气鼓鼓地看向身旁老人说道:“世祖爷爷,前边的人太高了,我看不到台上武生演武。”
老人侧脸慈笑,操着一口土话道:“那世祖爷爷把那人买进府里,边让甯儿每天看演武好不好啊?”
红棉袄小姑娘点了点头,脸上笑若春光,少年听到二人对话,只当是哄小孩的天大胡话,并没有当真。
老人拉着红棉袄小姑娘起身离开。
而一览台上“武生大戏”的少年摆臂叫好,台上赤脸武生翻空再起,背后旗笼飘晃扬起,随后抱拳退下。
戏尽人散,曲散人离,武生下戏台,看客心难平。
阳日居中,云幕难寻,看客少年收拾着残局,赤脸武生卸下武生戏服,从戏台后大步走出,手中拽着一根长绳走来,弯腰帮着看客少年捆绑桌凳。
少年抬头便道,“师兄,你今天这场戏可真太妙了。”
赤脸武生打趣道,“隋安,依你这般说师兄往日的戏就不妙了?”
少年昂首挺胸,胸间似怀万千豪气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想着以后我的第一场戏定然比师兄这场更绝更妙。”
赤脸武生眨眼笑道:“好!那我等你登台那一日,届时我可得坐在最前边,给你好好造势。”
二人笑语间便已收拾完了桌凳已是午时。
赤脸武生拍了拍少年肩膀道:“今天过节,师兄我这边存了些私钱,带你吃上一顿好去,顺道去看看这大好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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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嘿嘿一笑在怀间摸索一通,一吊子黄黑铜钱叮当作响。
赤脸武生诧异质问道:“哪来的?你可不能去做那些偷抢邪活。”
少年扯着唇角道,“和师父借的,诶,不是吧,师兄,我在你心里头就这样啊?你这不地道了吧。”
赤脸武生伸手揽过少年肩膀:“师兄这么说是关心你,怕你走岔道不是,走!师兄去请你吃顿好的。”
武生行前门,手提烟杆的老人和一个体态干瘪老人看着两个嬉笑打趣的少年都各自微微眯了眯眼。
那个身形干瘪老头笑道:“我世孙女喜欢看戏,不如把你这整个武行搬到我那里去,你也可省去一些糟心事。”
手提烟杆的老人拍了拍脑袋后嘴中吐出飘渺白雾,随后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什么糟心事,若是惹恼我了,我就当作拍死几只死苍蝇,还有,你家丫头喜欢看戏你去找别人家啊,打我主意干嘛?”
见对方这么应答,干瘪老头只是摇头。
“老倔驴子,也得亏你有这本事,也难怪没人想和你走得近。”
手提烟杆老人将烟嘴放到口中,随后“云雾”嘴角飘溢而出。
他的神情十分闲恰。
“你他娘的是什么好东西啊,你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你以为现在站着不和你动手就是我老了?”
干瘪老头没有被话语激起,只是双手盘错在胸前。
手提烟杆的老人看了一眼对方后轻哼一声,便自顾离开,边走边哼着小曲——不寄人篱下,来去皆由我,身后事难扰,但求心犹安……啊
“好一个不寄人篱下,好一个来去皆自由。”
干瘪老头低头喃喃自语道。
郡城街边一处肉汤铺子,两个少年对首而坐,其中一人肩臂极大如连峰,其中一人身材则是略显清瘦。
两碗冒着热气的猪骨汤被店家端上,清瘦少年苦笑着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