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和陆少之间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盛南音接着说道,“所以,我只能给出建议,至于你们想要怎么解决,我无权干涉。”
“大文,”这时,张婶匆匆跑过来,“你快上楼,大小姐叫你。”
云岁晚稍稍清醒了些许,但她能感觉到,这种清醒是暂时的。
见大文来到,她立即用仅剩的力气叮嘱道:“大文,不准叫陆东爵过来。”
大文微愣,没想到云岁晚猜到他们会做什么。
“大小姐,”大文苦着脸,满眼心疼,“你何必委屈自己!”
云岁晚无力地闭了闭双眼,“我不想欠他的……”
短暂的缓和过后,云岁晚的疼痛再次发作。
随着夜晚的到来,空气里的凉意似乎也往她骨头缝里灌,混合着疼痛一起,折磨煎熬着她。
她浑身疲惫但无法入眠,痛苦难当却无药可缓……
整栋别墅都能听到她隐忍的呼痛声,然而她越忍耐,声音听着就越让人难受。
小武起身往外走。
“小武,你干什么去!”大文叫住她。
“我管不了其他的,也不想管,”小武打定主意,“我只要大小姐没事。”
“你站住!”大文说道,“你照顾好大小姐,我去请陆少。”
大文刚走下台阶,只听“轰轰”一阵声响,一台限量版跑车开入花园。
车子停下,下车的人是大文意料之中的,陆东爵。
看来盛南音也把情况告诉了陆东爵了。
陆东爵和大文目光交汇了一下。
大文没阻止。
陆东爵也什么都没问,径直走进了别墅。
陆东爵快步走进房间,扶住蜷缩成一团的云岁晚。
只见她脸色苍白,因剧烈的痛苦而陷入昏迷,嘴唇已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晚晚……”陆东爵心头泛起一阵泣血的痛意,他的声音极致温柔,“别怕,我来了……”
张婶带着保姆退出房间。
小武也走出来,和大文并肩站立在花园里。
揪心的痛呼声渐渐消失。
花园恢复了安静。
众人的忧心也逐渐平静。
此刻,最感到烦躁郁闷的,当属顾繁烟。
她的人告诉她,陆东爵又往云家去了。
而霍北辰那边也传来消息,泽泽的事情已经被云岁晚完全识破。
不仅如此,连霍北辰一时间也找不到泽泽在哪里。
不用说,这件事也一定跟云岁晚有关。
霍北辰和云岁晚结婚的事情,八成是不可能了。
顾繁烟本想帮霍北辰一把,如今非但没帮成,反而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
她的挫败感从来没这么严重过。
“烟儿,你少喝点。”顾母满脸担忧地走进房间,第一时间打开窗户。
这一屋子的酒精味和烟味,实在太浓了。
顾繁烟没听,端起杯子继续喝。
顾母在她身边坐下,也没敢抢她的酒杯,只是耐心劝说:“烟儿,还有什么事是妈妈可以帮你的,你尽管说。”
“只要你高兴,妈什么都能帮你。”
顾繁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妈,您别管我就行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是妈妈唯一的心肝宝贝啊。”
虽然顾母还有一个儿子,但她真心心疼的只有这个女儿。
顾母略微犹豫,说道:“烟儿,妈这些天也想了很多,妈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陆东爵,你也跟妈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
“妈!”顾繁烟立即打断顾母的话,“过去的事为什么还要提!”
她一口气将大半杯酒全部喝下。
顾母看得心惊肉跳,“好,好,你别生气,妈不说了啊。”
顾繁烟重重地放下酒杯,起身往浴室走去,“妈,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也去休息吧。”
顾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眉心深锁,来到客厅坐下。
“太太,燕窝炖好了。”保姆李阿姨送上一碗燕窝。
顾母端起燕窝,实在没有胃口,叹着气放下了。
“李阿姨,”顾母说道,“你说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阿姨在顾家工作近四十年了,陪伴着顾母从少女到中年,也看着顾繁烟长大。
顾母的很多心事,都跟李阿姨交谈。
李阿姨说道:“当年您那样做,也是为了大小姐好。”
顾母摇头,“可我现在觉得,如果当年我没那么做,可能烟儿还是个正常的女孩。”
但现在,女儿表面上看没什么差别,她却能感受到女儿内心深处的分裂、挣扎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