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子良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呆傻的看着满身血迹和手中短刀时，凯斯特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双眼爆出，定格在憎恨和不甘的眼神，嘴里的口水夹着血丝从王司翔的指缝中朝外流着，王司翔摇了摇他的头，发现已经没有了动静，便立即抽回手在裤腿上擦了起来，嘴里发出嫌恶的声音。
“子良，你他妈真是疯了……”王司翔一边检查着身上溅射到的血迹，幸亏两人今天为了低调都穿着深黑的衣服，血迹乍一看并不明显。
“我原本也不想的。”单子良抬起了头，他的眼里尽是自责与委屈，但当视线一触碰到凯斯特的血尸时，他的内心又瞬间被温暖的满足感和安全感所填满，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就好像他身来就是干这个的一样，秉性上来说居然毫不排斥自己的这种杀人行为。
上一次在御堂大厦下的广场上，他还怀疑过自己的感受是否真实，这一次凯斯特的死已让他不再怀疑，甚至是笃定，他就是注定会因为杀人而感到满足的人，单子良感慨的想着，内心的声音也皈依了这种想法，这种感觉之中，仇恨的驱动到底占了几成？还是说自己生来如此？
想到这，单子良眼神里那些孩子才会有的神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王司翔对视着他，在那双眼里看见了蠢蠢欲动的杀意，不过下一秒就藏匿不见了。
“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单子良抹了抹刀刃，原本粘稠的血液被糊成了一层薄膜又瞬间干透，多余的血坠入地上，融进了那一大滩的血浆之中。
“没事，我发过誓陪你到最后的，这不算什么……”王司翔知道他已经变了，至少在内心的某一处，他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单子良了，而且，恐怕永远都不再是了。
王司翔没再说话，他确实受到了惊吓，神情木讷的朝外走去，忽然卫生间的门开了，原月妻按耐不住自己冲了进来，见到浑身血迹的两人瞬间明白事态，她内心很满意，认为自己没有看错单子良。
王司翔继续走着不去理会两人，他伸直手臂两手无力的挂着，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他好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变故的夜晚。
原月妻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把钳住了他的胳膊。
“嘿，翔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他杀戮成性，终日嗜血，那也永远是和你相互依靠的兄弟。”她斩钉截铁的说，她并不相信两人的友谊会因为此事割裂。
“可是我觉得突然不认识他了，那人只是侮辱了几句，他明明有我们想要的秘密，只要坚持坚持，原本，更懂坚持的是他才对啊……”王司翔最后一段话几乎是用叹气的方式说出口的。
原月妻对他点了点头，手上用着劲将他推向了洗手池边，“我明白，等出去了再说，时间已经太久了，你快清理一下。”
接着原月妻看向单子良，他还紧紧的握着刀，刚才王司翔的话他全部听在心里，他很在意，但完全不知道从何解释，所以两人的表情几乎同样的木讷。
原月妻几步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短刀，毫不嫌弃的拿在手里，然后贴耳说道：“总会到这一步的，你要尽早习惯。”
单子良的眼睛直视前方，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着，根本挪动不开，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也朝着洗手台走去，王司翔好像故意避开他似的，转过了身不和他面对同一面镜子。
原月妻自己清洗了那把短刀，然后重新塞进小腹的位置，然后拉着两个还未恢复神志的男人朝门外走去，幸亏约定的二十分钟还没到，那个和风区的服务生还没从女卫生间出来，原月妻加快了脚步，带着两人走下了数十步外的阶梯。
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玻璃擂台中的决斗还未分出胜负，各色灯光在看台各处扫来扫去，观众的激情持续高涨，尖叫声喝彩声一层叠一层的响起，三个人默默的无视着这一切，朝着最下层的出口处走去。
原月妻早就叫好了一辆上档次的商务轿车停在路边，三人一言不发的上了车，朝东方区开去。
车内的气氛处于冰点，也没人打算第一个敲碎它，沉默良久之后，主驾驶座上的原月妻忍不住说道，她想着提到其他伙伴应该会让两人产生些话题，”他们三个我已经提前支走了，现在应该在前面等着我们。“
但单子良和王司翔都没有回应她，原月妻瘪了瘪嘴，她好像第一次被他们冷落。
当车子将中央区抛在身后正开上跨河大桥的时候，单子良才开了口，“王司翔，你不想我杀了他吗？”
“当然想，但不应该问清楚以后再杀吗？”
“但我真的没办法让他开口啊。”单子良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如果你保持清醒，就总有办法的不是吗？”王司翔反驳道，他一直以为单子良能扛过去那波羞辱。
“抱歉，是我失控了。”单子良语气极其诚恳。
“没关系，反正他该死，就当他是个没价值的线索吧，断了就断了，我们总能找到新的。”王司翔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咄咄逼人了，立马安慰道。
“谢谢。”
原月妻从正前方收回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视了一遍，露出了个微笑，只是两人都没发觉。
过了大桥，一个转弯后就看到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