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塔内。
灰尘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些不确定的望了神尊一眼。
“神尊，扇、扇子……”
“坏了？”
他单手微撑着头，侧躺在阵法编织出的金网内，月白色的衣衫发着光，闭目歇息。
自从那小废物走后，他越发觉得困倦，恐怕要再一次陷入封印沉睡了。
“没有，扇子被小黑鹅丢进水里去了。”灰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阖着的冷眸缓缓睁开，看向扇子传来的画面。
冰冷潮湿的河水，以及少女决绝转身的背影。
她步伐轻盈，似乎还很愉快？
“……”
他墨色的长眸轻不可查的微微一凝，旋即问道：“白尘的事情，问了么？”
“还未，您说要小黑鹅先向您行叩拜大礼，我将您的话如实传去，小黑鹅便将扇子丢了……小黑鹅还说神尊您鞭长莫及，让您死了这条心，休想再让她跪您。”
空气默了。
原本就极尽压抑，在这一瞬，更是带着窒息般的压迫感。
灰尘连忙跪伏在地：
“神尊息怒，扇子与小黑鹅绑了契约，十二个时辰后便会回到小黑鹅的身边，届时灰尘再问白尘之事！只是……只是……”
“说。”
“只是玉瑶扇传音十日才能熬到一次传五句话的机会，为免小黑鹅再做出不当的事，跪拜一事，尊上可否先给她免了？”
呜呜……
灰尘明显地感觉到，在他说出这段话的瞬间，空旷的空间内，气压更低了。
“你在教本尊做事？”神尊语气虽淡，唇角带笑。
但灰尘知道，神尊笑得越好看，杀意就越重，他死得也就越快！
“不、不敢！”灰尘把头都埋到了地上。
神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指尖一动，那扇子传来的画面便消失了。
“白尘若贪玩陪着这只鹅从塔内出去了，叫她亲手宰了白尘将尸首给我送回来。”
“灰尘领命。尊上，您昨夜是不是又梦见凤神女了？”
男人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垂下一片阴影，看不出他的情绪。
灰尘小心翼翼的试探：“也许小黑鹅真的是凤神女残存的一丝神魄，重生归来的呢？”
“她不是她。”
以身殉剑，以血为誓，以神髓破邪骨。
神魂皆散，灰飞烟灭！
就算是他用全力去护，也只是留下了她身上的几片羽毛和一缕神光，化作守护九州的凡人罢了。
她无法再重生。
神尊黑眸中满是阴鹜的暗涌：“但幼清确实快要回来了……”
祭品已经准备好了，只需再耐心等一等。
等一等。
…………
翌日。
虽然避开了车轮战，但第一轮初试时，必须全员到场。
白翎因分数最高，坐在第一排的首位上。
一整排，就只有她一人。
本来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她这出尘的样貌和清冷的气质，更是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赛场的另外半边，坐着的是玉篷国的各大学院和贵族世家，前者想来看看众人资质，精准招生。
后者留意当中翘楚，以便将来被筛选下来，收为己用。
白翎作为三届以来挑战白狮的第一人，自是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翎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杀来打去，都想置对方死地的狠招，思绪却飘到了在高楼之上的那个太子位上。
初试复试时，太子都不会出现。
座位上空无一人，但白翎的眼中，却还是迸出了杀意。
今夜，她要探太子府，找守阵灵！
尽管已经经历了猛兽的试炼，但初试的质量还是层次不齐，多半无聊。
根据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的灵法，共有五个赛场擂台，五边同时进行，进展得很快，实力强者都想要速战速决，尽量避免被拖到精疲力尽。
故而车轮战到了傍晚时，金木水火四种已经全数比完了，只剩下土灵法的还有三场。
白翎打着哈欠，兴致缺缺的刚准备起身，便听见王贺那没脑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知白姑娘修习的是什么灵法，可否赐教切磋一二？”
白翎不悦地抬眸。
就见到王贺站在主擂台的正中央，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
因为缺了三颗门牙，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搞笑。
还真是块狗皮膏药。
“王贺，白姑娘战胜的可是白狮，不在车轮战之内，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问天坐在白翎后面一排，高声问道。
而且昨天都被打得那么惨了，王贺居然还不自量力，是欠虐体质吗？
“我只是想跟白姑娘请教切磋，点到为止，交流交流，李兄这么紧张做什么？”王贺还挂着那看似和善的笑。
“今日到场的学院贵族不少，相信大家都对这胜了高阶白狮的女子很是好奇，我这也算是给白姑娘创造展示的机会。”
“过几日便是复试了，你在这种时候挑战白姑娘，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李问天防备地盯着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