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完毕,端木华和墨子桐正要起身,就见从山上几支箭来,端木华看那箭向自己和墨子桐射来,便忙俯身将墨子桐护在自己身下。
身边几个人都穿了软甲,也都忙匍匐在地,将头藏于胸下。
只射了没几支箭,就听山上两边锣鼓敲起。喊杀声,叫嚷声,刀剑弃置之声一时就混在一处,不过半个时辰,只见府衙兵士将十几个贼人尽皆绑着下了山来。
一时刑部李万年笑呵呵走上前来道:“端木公,一个未漏,全部拿住了。我们看着那伙贼人全都上了山,我们就在他们回去的路面泼上水,你们扣着时间忙了一个时辰,那水也结成冰了,我们就在那冰下面拿着绳子等着,那贼人射了几箭听我们锣鼓声吓得想往山下跑时,那冰滑的根本没法走,一个人都进了我们的口袋里,还是你家太太妙计,没费一点事。”
端木华听贼人全都落了网,还不放心问道:“那黄义可也落网了?”
刑部李万年指着其中一个说道:“那穿着绵缎袍子的不是他是谁,我先抓住的就是他。”
端木华放眼看去,见那绳子缚着众贼人串在一起,那穿着锦缎的中等模样方脸之人与黄仁确有几分相似,此时方放下心来,听李万年夸墨子桐,便拉着墨子桐的手道:“李公,你是得好好谢谢我太太,要不是太太妙计,你们还在山上和那伙贼人打架呢,说不上都挂着彩就回来了。这出谋划策之功你别忘了给我太太记上。”
李万年上年参加端木华婚宴时见过墨子桐,当日墨子桐大婚行却扇之礼,所以容貌并未看到,只在次日听说端木华新婚夜喝醉酒,连却扇诗未得做成,次日才补上,那诗中:“花团行处起香风,春山柳叶待月升。罥眉化作相思藤,扇底羞藏一生梦”这几句在外传得沸沸扬扬,世人皆说诗做的虽好,却未能讨得太太欢心,可见这新娶的太太不省心。坊间传闻李万年深知其多半是空穴来风,因此也不十分相信。
今次见了墨子桐,待看清其容颜倒十分意外,看墨子桐年纪并不大,且生得如此清秀,不像有城府之人,便吃惊地说道:“没想到,端木太太这样年纪倒有这样智谋,李某佩服,改日请端木公携太太来我府上和贱内一起吃酒,今日这里事毕,我抓紧回去审这案子,你们接着进行。”
一时祭祀完毕,因今日之事圆满,所请道观中人散去后,端木华便引今日参与之人来府里宴饮谢答。
叶太太因今日和夏氏那番谈话,心中一直记挂,想着日后若真能让叶晨露嫁入端木府,也算了了自己和叶老爷一桩心事,虽是姨娘,但墨子桐生性沉静,不喜与人争斗,且凡事有尽让。将来叶晨露给端木家生下一男半女,与墨子桐也可比肩,名份上虽次一头,但因势而动,此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遂特意与墨子桐亲密起来。
墨子桐自与端木家有婚约以来,叶太太虽面上与往日无差,但心中总远着墨家,鲁姨娘每每和墨子桐说起,墨子桐并不以为意,叶太太和墨府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横竖又不和她一锅搅稀稠,管那些闲事做甚。
所以鲁姨娘每每提及,墨子桐总以它事绕开借口不说,鲁姨娘看墨子桐不与她一心,嘴上埋怨过几回也就罢了。
今日从坟上回来,叶太太又凑在墨子桐身边,无话找话的献殷勤,倒让墨太太和鲁姨娘心生疑窦。
墨子桐起身与众女眷敬酒时,叶太太紧随其后。墨太太便和鲁姨娘悄悄说道:
“如梅,你看到没有,叶太太今日怎么换了性情了,自我们和端木家联姻,她从来都没有好脸,因霜儿去后,我们桐儿做了端木府太太,她不高兴我也能想明白,今日怎么了,这般殷勤起来,倒叫人心上不安。”
“我和太太一样心思,叶太太心里怎么想的,难道忽然开窍了,想着桐儿是她干闺女,要和桐儿拉近关系,想多一个女儿女婿?”
“以叶太太脾性,没有无缘无故这样的,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这事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我看去坟上时她和端木家大嫂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不知两人聊了什么,从那时起我看她就对咱们桐儿格外上心了。”
“要不咱们和夏氏也说说话去,看她怎么说?”
“我十分不喜那夏氏,人倒利索,就是个闲话篓子,什么话经她一传就走了样了。咱们别给桐儿造成麻烦了,还是等两天看,好事坏事总会露出头来,到那时见招拆招吧!倒是说正经事,那药放了不曾?”
“那药已经交给黄妈熬去了,等会熬好悄悄放在桐儿酒里,老爷那边也会给女婿提点,咱们就等着抱外孙吧!”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只见黄妈端着一个凤穿牡丹图样银酒壶走上前来道:“老太太、姨娘,已经按照吩咐把酒准备好了,等会太太敬完酒就给太太添这壶里的酒。”
那时众人目光皆随着墨子桐,并无人注意此处。一时墨子桐回到墨太太身边坐了,吃了口茶,对墨太太说道:“母亲,往日您最疼我,今日这里也多亏有太太坐镇,刚才外亲好友的酒都敬了,我好好敬您一杯吧!”
墨太太笑道:“桐儿,这几日你和女婿着实劳累了,咱们母女喝一杯,你再和你娘喝一杯,就早些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