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因想着也许明日就要离开这儿所有一切,想最后再哄哄娘亲高兴,将来回去也少些后悔。就对鲁姨娘说道:“娘莫要哭了,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还是想些欢喜的事情吧!”
鲁姨娘说道:“我自小抛头露面出身下贱做姨娘也还罢了,你身份高贵,为何是这个命运,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平妻,这以后可怎么和那郑太太相处。”
墨子桐道:“娘,人活一世名分不名分的算不了什么,既然选择嫁与达官贵人,就会有平妻之事,还会有妻妾之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但只一样,不管是什么,个人活得自若安然最为重要。人最终是要靠自己,争那些闲气有什么用。你看宫里,历代有多少皇后被禁在冷宫,又有多少妃嫔得宠。这会子是不是太太又如何,心中平和万物皆春,心中藏梗百事不顺,就是这个道理。现如今事情已然到这个地步,爹爹和端木家也都尽力了,多说多想皆是不中用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鲁姨娘听了这话,微微点头对墨子桐道:“难得桐儿能想得开,娘也不多说了,免得给你添堵,你虽嫁到端木家,但我一生只你一个孩儿,你若前程明朗,我也就放心了。那就高高兴兴装扮起来,端木家也算是好人家了,前几日他家就把百亩良田地契送过来了,还额外送了两幅上等头面,你且收好,这是你今后最能依傍的。另外,这是娘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钱还有你爹这些年送我的首饰,我全都给你带上,到了那里把自已照顾好,两府虽离得不远,倒底是已出嫁的女儿,不似在娘跟前随时能有照应。”说着,又哭了起来,墨子桐少不得又说些宽言软语劝慰。
娘儿两个正在说话,忽听得外面墨太太的声音:“你们怎么站在外面,小姐可装扮好了,还不快进去服侍,一个个在门外做什么呢?”
鲁姨娘一听墨太太声音,便连忙起身向门口迎去,一边开门一边道:“马上就好了。”
墨太太进了屋子看着妆台上还有簪环佩饰,便回头对朱妈妈道:“妈妈,手底下快些,时辰不早了,要赶着吉时把新娘子送过去的。”朱妈妈答应着忙开始在墨子桐头上抚弄着那一匣子的首饰。
墨太太看朱妈妈在为墨子桐戴首饰,又对黄妈说:“黄妈妈,桐儿这次出嫁,家中派了你和六个丫头一并随嫁,都用点心,初到端木家凡事留意,该想的不该想的都要替小姐想到,把小姐看顾好,若桐儿在端木家受了一丝儿委屈我拿你们是问。”
黄妈听了墨太太这话忙陪笑说道:“太太、姨娘放心,小姐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哪有个不疼的理儿。就是这六个丫头,也都是极用心的,端木家若有不周不到之处,我必第一时间告诉太太,不让小姐受一丝委屈。”
一时穿戴完毕,只见墨子桐一身青绿嫁衣,头上金色花冠微颤着像一朵盛放的牡丹,鲜艳无比。
墨太太看着盛妆的墨子桐,想着墨子桐今日就要离家去往别处生活,心里一酸由不得也伤起心来,拉着墨子桐的手道:“桐儿,我虽不是你亲娘,但我一生只三个儿子,所以一直视你为亲生,现在你要出嫁了,母亲心中难受啊!”
墨子桐看嫡母哭,也不免鼻子一酸,跟着哭了起来。墨太太一看墨子桐哭了,忙的止住哭声道:“桐儿,你不能哭,看刚画好的妆都哭花了,鲁姨娘也真是的,看我们哭不说拦着点,反倒自己也哭上了,比我们还哭得厉害。”
几个人忙上来补了妆,墨太太道:“这会儿可不能再哭了,把个脸哭肿了,新郎官该寻我们的不是了。”说着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看这里基本妥当,墨太太从自己带来的小叶子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对墨子桐说道:“你出嫁了,我和你爹爹都十分不舍,这是为你准备的嫁妆。”
墨太太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拿出昨日和墨老爷清点过过的嫁妆清单,递给墨子桐道:“这是你的嫁妆单子,昨夜我和你父亲又一样一样清点了一遍,我们留了一份做个念想,这一份你带过去,还有一份已经送到端木府了。端木府送来那一百亩地的地契和陪嫁给你的田庄、铺子地契房契都在这个盒子里,你收好。另外,你父亲还给你单独准备了一百两黄金,那个不在嫁妆里,你也收好。桐儿,这女人嫁了人,造化好坏就得靠个人了,娘家算是个依傍,但我们不可能事事都能替你周全,凡事自己多留个心,时候不早了,准备上轿吧。”说完哽咽了起来。看着人搀着墨子桐上了花轿,鲁姨娘已在后面哭成了个泪人。
一大早就见端木府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因为这次是奉旨成婚,又是平妻,所以朝中大臣多有趋附,也有来开眼看热闹的,因此来的人多,比寻常人家嫁娶显得更加热闹。
此时是九月初,又未入夜,天光还亮着,只见绿树蔚然,夕阳透过树叶缝隙洒下一地金辉漫漫,点点阳光落在地面,仿若漫天星辰落入凡间。端木府两边的槐树今日也披上了红色纱幔,远远看去,那两排槐树上像飘起了殷红的彩带,衬着夕阳洒下的金光,白色的花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整条街道都浸润在香甜如蜜的味道里,为今天端木府喜庆事又增添了更多的情绪。
一时两顶花轿并郑墨两家嫁妆礼担都到了端木府外,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