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将半把头发撒开,又把头扭过去,看茯苓半晌不动手,又催道:“你快篦,别停下,看等会太太醒了。”
茯苓听了便又开始篦起来。两人都不说话。篦了几下,紫苏笑道:“姐姐怎么没话了,敢是被我说的话吓住了。其实就算太太不得这个病,我们也是要出去的,将来怕也只有嫁人一条路吧!姐姐,你想嫁啥样的人,说说看。反正我想嫁个读书人,读书人还能考个功名,再不济也能当个教书先生,比那些干粗活的强多了。姐姐你呢,想嫁什么人?”
紫苏一问想嫁什么人,茯苓脑子里却一下就蹦出来玉面书生谢瑛的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赶紧摇了摇头,回过神来说道:“我没想过,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况且我们是奴才,哪有自已想的。”
紫苏笑道:“我虽是奴才,但家中只我一个,爹娘从小就疼我,我跟我爹娘都说过了,我要嫁必得是我看中的人,我相不中谁说了也不行,我爹娘都答应了,只要是我看中的,他们到时来求老爷太太。”
茯苓羡慕的说道:“我家里可不由我,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爹死的早,家里的事都是我外祖父说了算,我母亲和我并弟弟妹妹们都得听他的。”
两人各想着心事都不说话。一时头发篦完,茯苓还象之前给紫苏梳了个双髻平坐于头顶的坐愁髻,端详着看了看,又拿镜子让紫苏自已也照了。
两个人正商量着要解开茯苓头发也篦一篦,就听里面叶晨霜好像醒了正在翻身,又听得咳嗽了一两声,忙住了口,推门进去服侍。
叶晨霜净面后刚吃了茶,就听袁妈来回道:“墨小姐来了。”
原来今日姑父叶家桂的生日,墨太太因想着叶晨霜病着不能参加父亲叶家桂的寿宴,心中定生寂寞,便令墨子桐去端木府陪陪叶晨霜。
墨子桐乐得答应,便按母亲意思,画了一幅《远山图》由墨太太带去给叶家桂作贺。因素习知道叶晨霜上半日府里事多,便在午后往端木府来看叶晨霜。
叶晨霜一看墨子桐进来,见她细长洁白,梳着绕髻交叉盘旋而成的交心髻,额顶插一个牡丹图样金花簇花花钿,右边发插髻上斜插着一支繁华团簇下挂着小铃铛的步摇,身上穿着彩绘朱雀并各式卷草花叶鹅黄色弧领式窄袖上衣,雪胸微露,下面是上窄下宽宝花缬纹浅绿色纱长裙,系一条鹦鹉彩绘裙腰,面上小山眉、含珠唇、额上一朵梅花花钿说不尽的婀娜风流。便笑着道:“桐儿,你怎么来了,今日没去参加父亲的寿宴?
墨子桐笑道:“母亲让我来陪陪姐姐,姐姐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喜热闹,与其在那里与人陪笑,不如来陪姐姐说说话。”
叶晨霜听了拉着墨子桐的手道:“还是你和舅母有心,今日正无聊,恰好你就来了。几日不见倒出落得更加水灵了,不知将来哪个有福的娶了你去,哎!我忽然有个主意,说来你听听,不知你愿不愿意,舅舅舅母听了定会喜欢?”
墨子桐笑着道:“姐姐这话没头脑的,要我愿意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呀!”
叶晨霜道:“我近来精神头好多了,想趁最近身体还能行动,上宫里一趟,求了舅舅给你赐一门好姻缘如何?露儿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是父亲过去的同僚四品中府折冲都尉秦司礼家的二公子秦少卿,这秦二公子现是七品千牛卫,两家已换了庚贴,今年冬天就出嫁。露儿那个脾性,必得自已愿意方可,这秦家公子她端午时在父亲组织的蹴鞠会上见过一面,后来秦公子来家时露儿躲在屏风后又偷偷看过,人长得体面,个子高大,还会功夫,露儿倒也很满意。既然她的事已尘埃落定,我也不用操这个心,倒是你和露儿一般大,也该早些张罗了。”
墨子桐知道叶晨霜所说舅舅就是当今皇上,看叶晨霜说得认真,知躲不过了,但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姐姐那时还一直劝我和露儿婚姻大事一定要睁大眼自已挑,不要步了你的后尘,难道竟忘了不成,这会子请旨去,皇上万一高兴随便给我指一门亲事,我这还来不及打听就得稀里糊涂把自已给嫁了,到时嫁过去万一相不中,又不能退,岂不是辜负了皇上,也辜负了姐姐,更是害了自己。”
叶晨霜一听顿时勾出了心事,一下红了眼圈道:“妹妹灵透,我当年若有这般心思,哪里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唉!妹妹说得对,这缘份的事急不得,慢慢碰吧!”
墨子桐看叶晨霜红了眼圈,不由也跟着落了几滴泪下来。叶晨霜一看墨子桐跟着哭泣,反笑了起来道:“佳人一哭更倾城,妹妹来陪说闲话,倒勾得你哭了起来,这可是姐姐我的不是了,快别哭了,看哭花了妆,把眼睛哭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听话啊,再别哭了。”
一时姐妹俩重新净了面着了妆,叶晨霜端起墨子桐的脸道:“好一个绝色美人,不知将来哪个娶了去,可真是艳福不浅呢,说完咯咯咯笑了起来。”
墨子桐一看姐姐笑开了花,便强笑着道:“姐姐就好拿我开心,我再不理你的,说着故做生气的样子,撅了嘴身子也扭到一边去了。”
叶晨霜看墨子桐扭过身子,越发笑得厉害了。过了会子方道:“你不理我想理哪一个,你别急,这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