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涛这一碗别样的鸡汤,算是带着戒毒人员们,体验了一次情绪过山车。
让得意者清醒头脑,珍视难能可贵的亲情;让失意者重获斗志,决心改变,找回被自己挥霍掉的亲情。
眼看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杨光涛让一众戒毒人员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有什么需要警官帮忙的,就随时汇报到我们这里。
安排妥当,杨光涛又把我和王睿叫到了值班室,说起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大部分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们私下再留意一下,那几个情况特殊的,有必要就找过来谈谈心,做做思想工作。”杨光涛看着我和王睿说道。
“离春节只有两周时间了,你们两个负责这次活动的组织和排练,活动当天肯定是要在的,你们自己要做好思想准备,提前和家里人说一声。”
我和王睿对视一眼,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安排,但现在从杨光涛嘴里得到证实,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杨光涛伸出手拍拍我和王睿的肩膀,本想安慰几句,最终却变成了一声长叹。
“干了这份工作,我们就要比普通人牺牲更多。今后的日子还长,这种遗憾,也不止一次两次的,你们还是自己调整好心态吧。”
我和王睿都点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也能接受。
杨光涛这才继续说道:“我今天看过你们排练的节目效果了,大的问题基本没有了,剩下两周,就让他们自己慢慢磨合,你们的工作重心,要做出调整了。”
“首先是邀请家属的工作,要进一步跟进,你们要根据他们报上来的名单,再打电话确认一遍,做好纪律宣教。将最终名单,上报到所政管理科,再进行复核。”
“然后就是在春节前,把需要重点关注的几个戒毒人员,情况再梳理一遍,像何兴成、马宝国这样的,我们争取去实地走访一下,了解清楚情况。”
“最后就是春节晚会的筹备,由教育矫正科统一安排,大队已经将你们两个上报为联络员,要是人家教育科对你们有安排,你们要积极配合。这教育科,可是易所长直接管理的科室,你们可得客气点。”
前两项都还好,可这最后一项,听着怎么像是又被抓了壮丁呢?
教育矫正科?听这个名字大概能猜到是干嘛的,可却从来没接触过。
“杨哥,我们就是这个单位最小最小的小喽啰,见谁不得客气三分呀?你就放心吧。”王睿自嘲的笑着,跟杨光涛开起了玩笑。
“多学习,多进步,你们不会一直待在大队的,说不定以后这些都是你们会去的科室。”杨光涛鼓励道。
对于未来的岗位变化,甚至是职务晋升,我还真没有思考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做好眼前的事情,管好主管宿舍的戒毒人员,就已经够我努力的了。
在杨光涛的安排下,我和王睿一起,对“表演小分队”的这三十多个戒毒人员,又做了一次细致的摸排,几乎是挨个询问了情况。
将已经上报了的家属名单,认真核对,电话确认。
对于没有能邀请家属参加活动的戒毒人员,同样了解了原因,确实受客观因素影响的,就以安抚为主;如果是因为戒毒人员与家属之间存在矛盾,或者关系破裂的,我们会鼓励戒毒人员再努努力,跟家属争取一下。
个别情况特殊的、矛盾尖锐的,我们也会做好记录,准备进行实体走访。
总之按照杨光涛的嘱托,时刻为戒毒人员与其家属,用心搭建亲情沟通的桥梁。
杨光涛也跟大队协调了警力,让值班民警帮我们看一下排练的队伍,让我们两得以脱身,和杨光涛一起,开展实体回访工作。
现在的排练队伍,也确实不需要我和王睿时时刻刻盯着了。节目都已经成型,只需要一遍遍熟练、磨合。
何兴成家,是最需要我们摸清楚情况的,奈何距离太远,跑起来会耽误很多时间,杨光涛还是决定,先打电话问问情况再说。
时隔两个月,我再一次拨通何父亲的电话,对面依然备注有我的号码。
电话才接通,我还没说话呢,何父亲就已经抢着跟我问好了。“小杨警官你好,是小成有什么事情吗?”
听得出来,何父亲的语气,还是那么的着急,那么的慌张。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任谁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都会有些情绪波动的。
“何兴成在我们这里挺好的,何老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何兴成他母亲的情况,手术还顺利吗?”
“还得谢谢你们呀!”何父亲的声音越发激动,虽然隔着手机,但听这哽咽的语气,也知道他已经热泪盈眶了。
“之前杨队长托人给我们送来了十万块钱捐款,算是救了他妈妈的命呀。有了这笔钱,我们家里又凑了一些,才算是给他妈妈做了手术。”
“十万?!”我有些疑惑,脱口而出的问道。
戒毒人员帮扶资金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不是说只有两万块钱吗?怎么杨光涛送去了十万?难道是杨光涛自掏腰包?
电话那头的何父亲,没太明白我的意思,还愣了一下,才说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