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吸食了什么?”我皱着眉头问严良和道。
严良和尴尬的笑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你也看到他的状态了,浑浑噩噩的,前言不搭后语。谁也分不清他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私底下大家都会戏弄他,逗他玩。”
我对着严良和翻了个白眼,骂道:“既然分不清真假,那你还把他推荐给我?你怎么那么确定,他说自己精通各种乐器,就是真话呢?”
“这个可以确定。”严良和一脸认真,“我们休息时能聚在一起看电视节目,有一次看到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一个参赛者展示乐器功底,张建国突然嚷嚷着说人家这里错了,那里错了。”
“大家都没当回事,还起哄嘲笑他,结果等最后导师点评的时候,和张建国说的一模一样。”
严良和看着我神秘地说道:“这家伙,好像听到音乐,或者谈论音乐相关的事情时,就能正常沟通了。”
听严良和这么说,我对这个张建国,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脑海里闪过张建国那张让人看起来极不舒服的脸,当即决定去查查他的资料。光听严良和描述,真假难辨,戒毒人员的档案资料,也能真实反应一部分问题。
“行了,我知道了,我找时间再跟张建国沟通一下吧。你们继续努力,多动脑筋,别总想着指望别人。”我对严良和严肃地说道。
“是!杨警官。”严良和马上答应,又嬉笑着补充道:“你下次找张建国谈话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带一个什么乐器,或许会有用。”
我点点头,打发走了严良和,回档案室翻找起张建国的档案来。
打开张建国的档案,一张彩照映入眼帘,我顿时愣住了。
看着照片上眉清目秀、透着几分优雅气息的白嫩青年,我又反复确定了一下档案的名字,还以为自己拿错了。
名字是一样的,就是张建国,可这照片......
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我干脆打开内网电脑,在内网系统上查找起张建国这个人来。
输入名字后发现,强戒五所就只有一个张建国。那手里的档案,应该就是张建国本人的才是,可这照片也差太多了。
我又翻开张建国的档案资料,仔细端详起照片来。星眉剑目、五官标致、皮肤细腻,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看着照片,回想着刚刚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红疹、眼皮塌陷、一头肉瘤的张建国,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同一个人。
我带着疑惑继续往下查看档案资料。
戒毒人员的档案资料,前半部分是公安机关制作的,送戒毒人员到强戒所的时候,一并移交过来的人员档案。
档案内容中,一般会包含有戒毒人员的基本信息、犯罪前科、吸毒成瘾认定,以及本次被执行强制隔离戒毒的具体细节。
公安机关在抓获吸毒人员时,都是通过公安内网里的人口信息,直接生成基本信息表的。档案里的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张建国身份证上的照片。
后半部分,也会有来到戒毒所后,由戒毒所制作的信息档案。我就全程参与了何兴成的档案制作,我记得其中就有一张,来到戒毒所后现拍的照片。
我翻到了后半部分,果然找到了张建国入所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张建国,更加不堪。
两个脸颊几乎完全塌陷下去,露出高高的颧骨,鼻子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草莓,一个个透亮的白色脓包高高鼓起,满脸都是结痂的印记......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李婷的脸,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同样是和她婚纱照上判若两人。
张建国前后的改变,再次激起我心中的疑惑,一定要找黄科长好好问问,为什么他们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根据档案里的信息显示,张建国之前,确实是一所大学的音乐老师,从第一次查获到现在,已经有四年多的时间了。
而张建国的强制隔离戒毒决定书上,认定依据为吸食冰毒及多种混合毒品成瘾。
除了冰毒外,也未具体说明是什么毒品。
看起来,这个张建国,还真不简单。
要想用这个人,就得搞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拿着张建国的档案资料,决定去找黄科长咨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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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科长的办公室,永远烟雾缭绕,这个不着调的医生,真是一点都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
“黄科长,忙着呢?”我笑盈盈地朝黄科长打招呼,拿出了请教问题应有的态度。
黄科长伏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右手握着笔,左手夹着烟,升腾的烟雾,几乎要将他厚厚的眼镜片都熏成褐色了。
听到我打招呼,黄科长挑起眼睛看我一眼,手里不停,没好气的问道:“小子,你的哪个宝贝疙瘩又出问题了?”
“没有,黄科长,不能每次都麻烦你呀,我就是想找你请教点事情。”我满脸堆笑,远远地站着,实在受不了黄科长的烟熏火燎。
“说吧,什么事情?”黄科长放下笔,接过左手的烟,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