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春燕背过身去，努力调整着情绪，“谢谢你们帮我瞒着果果，让你们同事送她回来吧，她还没吃晚饭。”
说完这话，就不再搭理我们，自己在不大的屋子里忙碌起来，准备做饭。
杨光涛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给王睿打了电话，好像还交待了些什么。
我没注意听杨光涛说话，静静地看着娄春燕忙碌的背影。
宽松的睡袍，藏不住她高挑的身材，当她微微弯着背切菜的时候，又显得温柔贤淑。
她本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妻子？她本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我们又能帮她什么？帮这个家庭什么？
我想得痴迷，可也想不出答案。
很快王睿就回来了，一手抱着果果，一手拎着东西，身后还跟着两个跑腿小哥，也是抱满了东西。
果果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还带一个兔耳朵的小帽子，戴在果果小脑袋上，说不出的可爱。
“妈妈，爸爸让叔叔给我买了好多东西，还买了书包，果果可以上幼儿园了。”刚从王睿怀里放下来，果果就兴奋地朝着娄春燕跑过去，扯着她的睡袍，和她分享着喜悦。
娄春燕手里的动作一顿，深深垂下了头，待果果叽叽喳喳说完了，她才回过身，轻抚着果果的小脑袋，“和叔叔说谢谢没有呢？”
“谢谢叔叔！”果果又兴奋地朝王睿跑过来，仰着小脑袋说道。
娄春燕一下子背过身，忍不住抽泣起来。
看着面前这个可爱、天真的小女孩，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个妈妈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才保住了孩子的这份童真？
王睿张罗着，让两个跑腿小哥把东西放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在杨光涛旁边说道：“杨哥，那个......我身上就这些钱了。”
杨光涛拍拍王睿的肩膀，轻轻点头。
看了看正在忙着做饭的女人，又看了看正好奇研究着新书包的果果，杨光涛心情也很沉重，一言不发地就要带着我们离开。
“果果她，没有户口......上不了幼儿园。”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娄春燕突然开口说道，却还是背对着我们。
“怎么会没有户口呢？”我很是不解地问道。
娄春燕回头看了果果一眼，“我和他结婚，并没有领证......”
......
我有些无语，朝杨光涛看去。
“我们想想办法。”杨光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往外走的时候，王睿频频回过头去看果果。她真是个小天使，短短的相处，王睿竞有些舍不得了。
刚走出门，迎面就碰上一个干瘦的猥琐男人，探头探脑的朝门里面看。
我心里的火气蹭得一下就上来了，我们三个默契地停住了脚步，就这样拦在门口。
男人看了两眼，才注意到我们怒目盯着他，皱皱眉头，一脸欠揍的表情，“走啊，看什么看？”
“滚！”杨光涛盯着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男人丝毫不惧，冷哼一声，就想来扒拉我们。
我拳头都握地咯咯响，心想着：脏手敢碰到我，我就送他个黑眼圈。
杨光涛直接掏出了警官证，往男人面前一亮，“滚！”
男人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精彩起来，眼珠子一转，哼哼唧唧转身溜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得不到半点舒缓。
我们走了之后呢？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心里千头万绪，相信他们两也一样。
直到上了杨光涛的车，王睿才问起我们具体的情况。
我把娄春燕的讲述，挑着重点给王睿讲了一遍。
王睿听得握紧了拳头，呼呼喷着粗气。
“奶奶的，真是人渣！”说着王睿就从包里掏出一张果果的大头贴，“我还带果果在商场照了快照，想着给周浩龙带回去，没想到他是这种畜生。”
说着就要撕掉照片，我赶紧拦住了他，“别别别，周浩龙现在具体是怎么想的，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着也等了解清楚了再说吧。”
看着王睿手里的照片，果果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也重重叹息一声。
或许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才能撑起这个家庭，周浩龙能不能担起男人的责任，却还是未知数。
杨光涛也一直没有发车，坐在驾驶位上，看着窗外出神。
他肯定也很苦恼，疾苦就摆在面前，我们却束手无策。
“杨哥，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没了主意，看着杨光涛问道。
杨光涛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又牵扯出所外毒品案件的信息，如果娄春燕说的确有其事，事情就完全超出我们的掌控了。”
“周浩龙入所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现在的良好表现，是出于本心，还是全是伪装，我也拿不准了。戒治工作开展了那么久，究竟有没有成效，又拿什么来检验呢？说实话，我也是迷茫的。”
杨光涛说完，车里又是一阵沉默，今天的经历，真的让我意难平。
毒品的危害我见识过不少了，但这段时间以来，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我的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