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跪在冰冷的条砖地板上,看着“便宜老爹”正在虔诚的向道祖牌位叩拜祈福,身后则是一群衣着古怪的方士在神神叨叨的跳大绳,回想方才发生之事,也是不禁暗道一声“好险”。
其他人跪得远没发现,但他可是察觉到了,方才若不是皇后求情,自己恐怕也会被治罪,至少不可能再参加接下来的祭典了。而符皇后不仅帮他求情,怕他不懂礼仪再次出错,还颇为好心的让自己跟在长公主齐莹身旁。
齐莹乃符皇后嫡女,皇后无子,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极为宠爱,齐莹也颇为心善,在典礼之中多次悄声提醒自己,让他不至于再次出丑。
齐枫微微侧头看向齐莹,她发如青云,双眸清澈明亮,身着曲裙深衣,虽然穿越前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但齐枫仍然不由得从内心发出赞叹:这姑娘只比四皇子早生两年,现在才十四岁就生得如此绝美,长大之后,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似是察觉到齐枫的目光,齐莹也侧过头来,悄声说道:“阿弟,莫要分心,父皇看到又该不高兴了。”
齐枫冲他笑了笑,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在一段冗长的仪礼过后,冬日大祭也接近尾声,终于来到了齐枫最期待的环节—献道文。
“群臣献表!”
在礼官的高声奏喝下,先是两位皇子,而后是三公九卿等重臣献上道文,他们的道文将会由礼官吟诵,再烧给道祖他老人家,而往年的最佳道文也都是在这群人里产生。至于其他宗室旁支和低级官员就没这待遇了,皇帝陛下估计道祖他老人家也不想听那么多,都是直接烧了。
齐莹悄声向齐枫说着献表流程,此时正在吟诵的是大皇子齐欢所献的道诗。这位大皇子,向来喜欢舞刀弄枪,厌恶文事,乾皇也知道自己这儿子的德性,特准许他只需献诗即可。
“道家奠灵简,自昔养神仙。”
“天子今将命,苍生福可传。”
乾皇一听就知道这定是大皇子找人代笔的,毕竟自己这个儿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很清楚。罢了,至少今年找的代笔水平挺高,比前两年找的强。
“此诗甚好,我儿有心了。”
听闻乾皇的夸赞,齐欢瞬间昂首挺胸,鼻孔朝天的看向三皇子齐瑞,眼中满是得意,其生母赵贵妃也很高兴,2000两银子总算没白花,旁若无人的看了一旁的高贵妃一眼,炫耀的神情表露无遗。
接下来则是三皇子齐瑞的道文,不似大皇子胸无点墨,三皇子自幼便文采出众,每年道文的最佳者都是他,虽然这里面有乾皇偏心的原因,但其文采也确实是朝野公认的。
“适逢新年岁首,树木稀疏草枯……”
一刻钟后,道文念毕,乾皇当即开口:“好文章!”
显然对这篇道文非常满意,见乾皇开口,三皇子的党羽们没了负担,也开启了捧哏模式。
“不愧为我大乾第一才子!”
“读此文而不坠泪者,其人必不友!”
“道祖听此道文,必降福于我大乾!”
听着手下人的马屁声,三皇子却并未喜形于色,反而给众位大臣一一见礼,算是回应。与刚才大皇子的表现两相比对,更显其气度。
三皇子的生母高贵妃也是面带微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大皇子和赵贵妃,“贱人,以为就你会找代笔是吧!”
齐枫听完三皇子的道文,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文章真是他写的,那这小崽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只可惜,他碰见了自己,今天注定我才是全场最亮的崽。
待诸位重臣道文诵毕,乾皇开口:
“众位爱卿的向道之意,朕已感受到了,特别是我儿齐瑞,其意之虔诚,朕也颇为感动。”说完,摘下头顶礼冠“朕决定,将这顶道祖赐福的玉冠赐予……”
乾皇话未说完,只见齐枫突然站了起来,在跪倒一地的众人中鹤立鸡群,立马引起了所有人瞩目,一旁的齐莹焦急的想按住他,可惜来不及了。
“何事?”沉默了一会儿的乾皇齐泰开口。
“臣本不敢打断陛下,然……”齐枫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臣刚才听到了道祖的训示!”
齐枫此话一出,不亚于丢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天下人都知道,乾皇沉迷修道,之所以这么注重冬日大祭,也是在刻意抬高道祖地位,期盼道祖能赐福于已。但现在齐枫居然说,道祖真的有回应了,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
“大胆顺侯,方才你搅乱祭典,全靠皇上开恩方才未降罪,现在你又要哗众取宠,左右,还不快将顺侯拿下!”
开口的正是高贵妃,眼看皇上就要赐下玉冠,却被齐枫打断,让她如何不怒。
“等等。”乾皇开口,“你说你得到了道祖训示,可有凭证?”
“臣方才本来正在听闻诸位大臣的祭文,但突然感觉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就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座仙殿之中,殿内仙乐飘扬,一朵二十四品青莲之上,坐着一位身披道袍、头顶玉牒、手持仙幡、仙风道骨的老者,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乾皇显然也被勾出了兴趣。
“老者说他正是道祖,感念陛下多年虔诚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