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栓着两匹马,是萧言托以前的关系从禁卫军里借来的,齐枫一匹,萧言一匹,小德张和其余几个太监就只能步行跟随了。
齐枫前世学过马术,勉强能够驾驭坐骑,但此时路上都是积雪,也不敢走太快。
看着刻意稍稍落后于自己的萧言,齐枫边走边说:“回京当日的圣旨说得很清楚,顺侯府俸禄由宗人府发放,缺东西了自然得找他们要。吾乃列侯,年俸二千石,钱八千贯,他们既然一直不肯主动送来,咱们就去要。”
“能要来吗?”萧言对此不是很有信心。
“待会儿就知道了。”
此时街上的人很多,人来人往的,路上的积雪都被踩化了,没人认得齐枫,对几名太监也只是多看两眼而已。
齐枫很喜欢街上的气氛,就是稍微吵了一点,让这几日习惯了清静的耳朵有点受不了。
顺侯府在城北,宗人府位于皇宫南门以外,绕行大半圈,半个多时辰以后才赶到。这一带的衙门不少,门户无不高大威严,衙门口有兵丁守卫,普通百姓绝不敢靠近。
齐枫也不下马,说:“主爵郎中刘郎中可在?”
门吏吓了一跳,看着一身贵气的齐枫,还有身后跟着的几名太监,知道眼前的小孩不同寻常,“叫他出来!”
门吏再吓一跳,“请问是哪位贵人?”
齐枫眉头一皱,“让你的大人出来,他们认得。”
门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越瞧着这位小贵人越觉得奇怪,正悄悄抬眼打量着,萧言一马鞭挥了过去,随即一阵怒喝,“还不快去!”
门吏飞一般跑进衙门,衙门口的兵丁都在指手划脚,齐枫全不在意,过了一会儿,里面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官员,门口的兵丁立即躬身行礼。
官员神情冰冷,十分不耐烦,对萧言说:“阁下是哪位,找本官何时,怎么连张帖子也不递。”
齐枫年纪太小,因此他猜测萧言才是贵人。
齐枫没理他,萧言知道该自己表现了,对着齐枫躬身,开口道:“此乃顺侯”
这位刘郎中楞了一下,似是在思考顺侯是何人。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将门口众人吓了一跳,在他们印象中,这位大人可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被抛下的门吏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态度越发恭敬,恨不得把腰弯道地上,“请贵人稍等,再等一会……”
萧言忍不住又小声问道:“咱们就这样等着吗?”
齐枫轻笑一声,“我现在是天下第一大煞星,站在哪个衙门口,哪里的官儿就要倒霉,等着吧,待会咱们要什么有什么。”
宗人府衙门里乱成一团,大宗正齐洋端坐在上堂,作为宗家长者,他向来圆滑,在两位皇子的争斗中一直不偏不倚,从不站队。但听到刘郎中来报,也是头痛不已。想了想,又强迫刘郎中再次出门打探一下:顺侯不老老实实呆在府中,来宗人府作甚?
没一会儿刘郎中回来了,看着宗正大人小心地提道:“据顺侯府总管声称,侯府里一贫如洗,米面柴油样样皆无,俸禄也没有发放,顺侯已经饿了两日,所以才来要东西。”
齐洋听完勃然大怒,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废物,你想饿死他吗,谁给你的授意,谁给你的胆子。”顿了顿又道:“去,顺侯要什么,全都给他,不准再有为难。”
刘郎中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已查清,扣发顺侯俸禄的是他手底下的两个主事,哎,官场险恶,走得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就会飞来一闷棍,要是顺侯真饿出了什么事,作为掌管宗俸的自己铁定要背锅。
想到这,心中不由暗恨,“定要让那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好看!”
衙门口,齐枫等了没多久,就见刘郎中满脸堆笑的出来对着齐枫行礼道:“侯爷,方才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恕罪,下官已经查清,扣发您俸禄的是两个主事,您放心,他们已被宗正大人罢官,很快就交由廷尉府严惩,还望您多多海涵。”
齐枫用鼻孔冷哼一声,“本侯的俸禄呢?”
“下官已经准备妥当,即刻派人送到您的府上,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都可向下官说明。”
齐枫给萧言使了个眼色,萧言即刻开口:“被褥,府里的被子薄得跟单衣似得,炭,府里一点炭都没有,丝绸布匹,顺侯难道就只穿这一套衣服,还有车马也要备齐……”
宗人府大门口,一群官员望着顺侯离去的背影,一名小吏忍不住道:“怎么感觉这位比那两位年长皇子还要厉害啊?”
几道目光扫来,小吏被吓得立马缩头。
半日后,顺侯府门口,进出者络绎不绝,搬来大量器物与食物,齐枫回到书房,长出一口气,虽然是坐在马背上示威,可也挺累。
萧言关上房门,转身兴奋对齐枫道:“侯爷,今天收获太大了,这回宗人府不敢再难为咱们侯府了。”
“这些钱财器物只是顺带,你可知今日宗人府之行最大收获是什么?”齐枫考校道。
“嘿嘿,今日您这么闹,还让两位宗人府主事被罢官,但半天过去,皇上也没派人来责罚您,两位皇子都会看清楚皇帝的心思,不会再让手下跟您为难,您的麻烦可以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