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军陆军医院。
“你差点把她活活捅死。”
麦克尼尔中校低头翻看了一下从医生手里接过来的诊断书, 用一种说不出是感慨还是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还有话要问她,所以她没死、也不可能死。”
德米特里厄斯靠在贵宾室的椅子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伸出手掌让旁边的医生给他的手上药——为了抵抗夏洛特用超能力发出的命令,他的双手掌心都被自己的指尖抠得坑坑洼洼, 鲜血淋漓。
麦克尼尔中校的动作顿了一下:“你的反应给我一种感觉, 那就是你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个丫头当做自己的同类。”
“同类?”德米特里厄斯眯着眼睛嗤笑了一声, 他坐正了身体, 冷漠地与麦克尼尔中校对视:“是她先不把我当做同类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把她当做同类?”
就在刚刚, 保安局那边重新对德米特里厄斯发出了交涉申请——经过指纹和DNA残留物比对, 基本已经能够证实那天晚上闯入保安局的人里面就有夏洛特了。如果是依赖夏洛特奇异而残忍的超能力, 那么无论来的人是谁, 闯入保安局如入无人之境也是理所当然。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同类当做木偶一样肆意操控和玩弄, 更不可能有人把同类当做用完就丢的消耗品,没有丝毫的怜悯,肆意挥霍他们的性命。
麦克尼尔中校显然也明白了德米特里厄斯的言下之意, 他露出了微微有些讶异的眼神:“虽然我也持相同的观点,不过我以为你们这些假惺惺的政客会更讲究人道主义精神呢。”
“我从不把有限的同理心浪费在杀人狂和刽子手身上。”
“在我面前就这么直白真的好吗?如果让多诺万那老东西知道了,恐怕会不满意的吧。”
麦克尼尔中校说这话的时候, 医生基本已经上药完毕。像是早已经习惯这种场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收起药箱,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贵宾室顺便关上了门。
德米特里厄斯低头打量着被包扎好的地方, 尝试着握了握手掌。过了大约一分钟,他才重新开口。
“您可真会开玩笑, 中校阁下。我早就过了拼命努力想要让父亲满意的年纪了。”
他用一种带着自嘲意味的语气颇为怀念地说了一句:“他有他的抱负, 我有我的理想,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先做好分道扬镳的准备了。”
“您不正是知道了这一点,今天才会出现在那里的吗?经过今晚的事情,恐怕保安局局长已经心知肚明——您合作的对象,不是德斯蒙集团,而是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
麦克尼尔中校脸上的笑容不变:“那是因为你答应了我,你父亲坚持不肯松口的事情。”
男人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的眼瞳深处隐隐飘起了一抹血色的暗光,他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那个他至今无法遗忘的战场——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一身军装、鬓角微白的魁梧大汉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
“你答应过我,如果你成为了统一党的党魁、甚至成为这个国家的总统……就会重新和西国对话,调查当年边境战争的真相——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的,都要将其公开。”
他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太多,情同手足的兄弟、家族年轻有为的后辈。他妹妹的未婚夫在他眼前被炸成了肉沫,作为未亡人的少女在疯疯癫癫了一阵子之后,被家人无可奈何地送进了修道院疗养。
德米特里厄斯郑重地道:“当然,边境战争对我们都很重要……对整个东国所有的人民而言,我们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遗忘。”
麦克尼尔中校深深地看着他,将手中夏洛特的检查报告递了过去。
“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话,德米特里厄斯。”
***
大白熊犬邦德在阿尼亚房间的灯关掉之后,像往常一样乖乖地趴在了床边,酝酿着睡意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
邦德是一直拥有超能力的狗。作为“苹果计划”的产物,它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超能力,并且也因此得以与自己心目中的家人福杰一家相遇。
邦德对此一直心存感激,并且也时刻想着如何回报周围的一家人,并且尽可能地想着将遭遇危险的人们从可怕的未来中解救出来。
然而就在它刚刚闭上双眼的时候,一幅幅破碎的画面闪过了的它的眼前。
那是一副堪称地狱般惨烈的画面。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与人通电话的时候,被自己的兄弟偷袭而死。
他的父亲、兄弟以及手下们随后赶到,但也都被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神色疯狂的白西装男人身后的人用机枪扫射而死,鲜血将华贵的金丝地毯染成了彻底的血色。
逃走的只有被众人用性命掩护离开的一对可怜母子。
白西装男人从倒地的黑西装男人手中拿走了一叠文件,上面写着的邦德虽然不认识,但它很快又看到了伊芙遇到了那位母亲之后铤而走险去到了现场,结果被男人当场抓住用枪指着的场景。
然后是黄昏为了救妹妹,不得不与那些人对峙。在那些人早就准备好的炸弹陷阱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