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缓缓说道:“先帝灵前那些,都是哀家亲手做的,如今这手却闲不住了。你说,这是烧给景仁宫好呢?还是给她侄女呢?”
福珈回道:“青主儿是晚辈,哪里配得上,您亲手做的东西。”
青樱在养心殿拜别皇上后,离开时已经入夜了。她带着阿箬,阿箬提着灯笼,踏着月色一步一步的往景仁宫走去。
阿箬担忧道:“主儿,老主子真的没指望了吗?那我们会不会受牵连呀?主儿不该去的,万一这要是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青樱听着阿箬的话,没有作何解释,在这寂静的长街甬道上,只有脚下那花盆底鞋踩在青砖上的声音。
绣夏说道:“青主儿来了。”
绣夏给青樱请过安后,就轻轻叩了扣偏门,一个小太监将门打开,他朝着青樱说了一句,您快着点,就将青樱迎了进去。
阿箬喊道:“主儿。”
青樱吩咐道:“你就在这儿侯着。”
阿箬应道:“是。”
青樱来到她姑母的寝殿,却见她一身盛装正端坐在皇后的宝座上,淡然的喝着茶。
青樱缓缓上前,跪在她面前道:“姑母。”
宜修惊讶道:“你来了?我正要传你呢。”
青樱说道:“我是来告诉姑母,皇上安排了您去行宫颐养天年。”
宜修愤怒道:“怎么颐养天年?不入史册,不附太庙,来日以无名无分的先帝嫔妃下葬?再也不能和先帝同穴而眠?”
青樱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姑母只要安心地在行宫待着,死后会安享哀荣和先帝葬在一起。”
宜修质问道:“这个安排,你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啊?”
青樱说道:“皇上疼惜我呀,才有这样的安排。”
宜修反问道:“没有钮祜禄氏的授意,皇上会答应你吗?”
青樱被乌拉那拉氏问的哑口无言,可她却不能告诉姑母事实,只能沉默不语。乌拉那拉氏怎能不知,她心甘情愿喝下手中的那杯茶。
青樱说道:“姑母,您别担心,太后已经应允了,只要您安心在行宫颐养天年,待您百年后,她答应让您获得与先帝合葬的哀荣。”
宜修嘲讽道:“青樱,钮钴禄氏已经告诉我了,这份哀荣是你用生命换来的。”
青樱听闻,有些震惊的问道:“太后也来找您了?”
宜修吩咐道:“青樱,你过来。”
青樱楞楞的起身走到宜修跟前,握着她的手道:“她一定也让你选择我们姑侄俩谁能活下来。
姑母知道你的性子,你必然会护着我,你会舍去自己的性命,保住我的名分。
可钮祜禄氏,从来要的都是我死,你死了有什么用?再说你死了,你心爱的弘历会放过我吗?会让我翻身吗?就算他顾及到我是你的姑母,可我是堂堂大清的皇后,我怎么能够在钮钴禄氏的鼻息下,没名没分,苟延残喘。
姑母必须得死,只有我死了,她才会让你活下去,你才能够延续乌拉那拉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