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川垂眸凝视她,深邃如潭的眸,幽沉冰凉,眼尾那颗棕色泪痣,邪魅妖冶。
“乖,别闹。”
哄小孩似的语气。
声音撩人心弦。
林瓷也不想妥协啊,可他这样,她真的顶不住呀!
默默伸出双手,捂住嘴巴,呆呆地看他。
心里却在不停的骂自己:
林瓷,你在干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为美色所迷!
陆薄川的房间很大,大概一百平,装修偏冷调色,浅蓝,干净整洁,而且有浴室。
林瓷表示好羡慕,她主卧没浴室,洗澡都得去一楼浴室。
林瓷思考间,被陆薄川抱到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很软,跟棉花糖似的,好舒服。
下一秒,就听到陆薄川说:“自己脱,还是我来?”
林瓷:“啊?”
什么什么?脱什么?
陆薄川睨了她眼,口吻随意又平常,“衣服。”
见她又有些误会,陆薄川眉头不由紧皱,音色淡漠了起来,“你不脱衣服,我没法看你身上的伤。”
林瓷羞赧的脸颊犹如火烧,连带着耳后根都红了,“我,我不好意思。”
陆薄川撩起眼皮,神色清隽,“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医生,在我眼里没有男女之别,何况我是你丈夫。”
林瓷抓紧睡衣,“你一个脑外科医生,看我这种皮外伤,太大题小做了,真不用……”
陆薄川缄默不言,就静静地看着她。
越是如此淡漠,没有波澜,就越给人恐怖的感觉。
林瓷顿时没了骨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别扭的准备脱掉衣服。
这时陆薄川却抓住了她的手。
他撸起她睡衣的袖子,露出了纤细的胳膊,虽然白嫩,但胳膊上有很多淤青,还有一些比较久远的旧伤。
淤青,包括旧伤,都不是车祸时留下的,而是车祸之前就有的。
不光如此,下手还特别重,所以才导致这么多天都没消除这些伤。
当下,陆薄川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林瓷,你自残?”
他也怀疑了家里佣人,但这种想法很快被否决。
风苑的佣人,大部分是他母亲挑选的,他母亲宠林瓷就跟宠亲女儿一样,这些佣人又怎么敢欺负她?
至于王管家,为人憨厚老实,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再加上今晚霍奇的那些话,让陆薄川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自残。
林瓷忍不住爆粗口,“自残你妹啊!我活的这么快乐,自残干嘛?”
“陆先生,你说话要讲究证据!怎么能凭借我身上这些伤,就断定我自残呢?这可能是车祸受的伤还没有好。”
自残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心理有问题!
林瓷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心理方面的问题。
陆薄川:“……”
现在林瓷失忆,他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伤哪里来的。
陆薄川神色淡淡,语调不疾不徐,“嗯,是我判断失误。”
“林瓷,等你有时间再去医院看看,选择性失忆,不是一件小事,也许后面会引起其他并发症。”
林瓷将袖子扯下,“哦”了一声。
她从沙发上起身,“我困了,晚安。”
林瓷离开了陆薄川房间。
陆薄川并没有拦她。
直到耳边传来关门声。
他深呼吸了口气。
拿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在四周,他的俊脸,也被雾气遮盖。
第二天下午。
林瓷来到北城的一条小胡同,因为她和母亲以前就住在这儿。
五年的时间,变化很大,以前的小胡同,已经高楼耸立,旁边的小卖部也变成了大型超市。
眼前的一切,不管是人和事,对林瓷来说,都无比陌生。
但林瓷还是找到了她的家。
因为很好认。
旁边都是新楼房,只有她家,还是那个连门都能随便踢开的小破屋。
门已经上了锁,外面满是爬山虎和蜘蛛网,看样子,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她母亲,这是彻底丢下她了啊。
现在互联网如此发达,而她连自己母亲联系方式都没有,足以证明,这五年来,她们母女关系并不好,甚至断了联系。
“林……瓷?”
一道试探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瓷回过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的闺蜜,李思琪。
如今跟她一般大的李思琪,没有十八岁的楚楚动人,倒是多了几分沧桑感。
她穿着橙色的毛衣,搭配浅色牛仔裤,比起曾经的瘦小,如今身材有些许浮肿。
跟江渡在一起,生活应该过得不错吧?或许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
林瓷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许阵痛。
李思琪看着如此漂亮的林瓷,心里升起一丝嫉妒,不过想到自己跟江渡即将结婚,她又没有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