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醒了?”关切的询问从耳边传来,冰莹拼命地想睁开眼,可试了几次,身子已经僵沉。
“还未醒。”
“好好伺候着。”
“喏。”
冰冷的指腹从额前顺着脸颊缓缓而下,丝丝凉感让燥热的脸得到点点释放,那只大手只摩挲了一会儿,便自觉地远离,没有留下一点点异样,似乎从来不曾来过。
“二哥,今日好雅兴。”梵恒一如既往地来拜会梵齐。
“是啊,三弟来,来,陪二哥下盘棋。”梵齐近来无事,对下围棋突然感了兴趣,天天把那玉子擦上一擦,爱不释手。
白扇轻舞,微风徐徐,梵恒折了折衣摆,饶有兴致地看着那黑白子横行的棋盘,摇摇头:“二哥是知道我从小就不爱这盘上之物,又何必让三弟我出丑呢?”
“诶,三弟这话偏颇了,岂能以幼时之事谈之,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二哥,不肯陪我玩上一局?”黑子落了地,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二哥哪里的话,小弟遵从便是,不过可别嫌弃我棋艺臭。”见梵齐不太高兴,梵恒也不好再推辞。
“行,行,快来,快来!”梵齐赶忙将白子递与梵恒。
棋盘已摆,开局!
梵齐一如既往地横冲直撞,棋风势不可挡,梵恒倒是保守如常,不骄不躁,看似下风,实则稳妥。
几轮攻守,双方进入焦灼持衡。
“三弟,看不出啊,棋艺突飞猛进啊。”梵齐手执黑子放在下巴处,微微觉得有些热。
“都是二哥让的。”梵恒摇着扇子靠近梵齐,替梵齐扇风。
“听说上次拍卖会后,那敖四晚上回去就遇到刺客了?”梵齐拧着眉,随口一问,眼睛没有半点离开棋盘的意思。
“是么?没听说啊?二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梵恒一脸吃惊,竟有此事?
“三弟就不要和我装了嘛,这么大的事情,你会不知?”梵齐手下生风,看中一处漏洞,补上黑棋。
“臣弟确实不知。”
“罢了罢了,听说那四太子受了惊吓,已经卧床数日不起了,唉,你说这事闹的。”
“不知此刺客是否与西南角偏殿臣弟遇到的刺客是同一伙?”
“难说,你看看你,追查了这么多日,怎么连个蚊子都没有找到?”梵齐掌心盘着黑子,不耐烦地来回把玩。
“是臣弟失职,臣弟这就去催办!”说着,梵恒欲起身离开。
“诶,诶,就是兄弟间闲聊,三弟怎么认真了,先下棋,下棋。”梵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把三弟给吓的。
“是,是,是。”梵恒手下不稳,白棋失了先机,一个不留神,走了步错招。
“哈哈,哈哈!三弟,你完了!”梵恒快速上位,黑棋之势锐不可当,顷刻间,黑白两子形势已明,胜负已分。
“不完了,不完了。”梵恒放下手中白字,“二哥你看看,我说我棋艺差,你就是不信,看我输的也太惨了。”
“诶,这可不怪我,我已手下留情了,三弟莫恼,家中已备了好酒好菜,三弟留下多喝几杯。”见赢了棋局,梵齐心中不免得意。
“三殿下,家中有客,府内来催了。”亲随上前一步禀报。
“二哥,你看看,想吃顿饭都这么不省心,小弟先行回府,下次再来叨扰。”梵恒作了个揖,告辞回家。
“二殿下府内可有异常?”梵恒边走边低声问道。
亲随摇摇头。
梵恒神色凝重地出了府。
“唉,我这三弟啊,说风就是雨,我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梵齐独自抚摸着黑白两子,不禁感叹。
“这棋局三殿下不是输了么?”身边侍卫好奇道。
“表面上是输了,实际他稳操胜券,却是故意输给我的,真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梵齐背过身,望着天空一阵叹息,只希望将来两兄弟不要剑拔弩张,悖道而行。
“殿下,殿下!”一婢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何事?”
“那姑娘已醒!”
“噢?”梵恒喜上眉梢,大步朝着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