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黑不见底,一股寒气从山涧直面而来,四周峭壁,错乱铺成,或高,或低,极难攀爬。
赤影折起劲服裙摆在腰间系了个死扣,拿出备好的绳索一头捆绑在大树根部,一头延伸至悬崖下。
又从怀中摸出银色手套,套于手上,这手套可不是普通粗布织就,而是冰蚕天丝经过百道工序才制成一双,光滑细腻,可护手可做武器,普通石块磨不破捣不烂。
一切准备妥当,顺着绳索慢慢下降,这悬在半空中的感觉实是不好受,谷中有风,吹的人来回的晃荡,又无攀爬着力点,只能靠着身体一寸一寸往下滑。
不知行了多久,手酸肩痛,脖子已累的僵硬,也不知还有多深,恰此时,绳索已到了末端,可还未及谷底。
身子不停地往下坠,再不想想办法,必将坠下深渊。
赤影急中生智,紧紧贴住绳索,来回摇晃,看准时机,跳跃到对面石阶上。
点了个火折子,叼在嘴里,只稍稍喘了一口气,接着往下爬。
幸好有银色手套在,粗糙石子不觉得磨人,只是有些滑手,每一脚都需看的仔细,计算准确,一脚踩空,数片碎石落了下去,没有回音。
赤影长吁一口气,脚底更加小心。
终于,熬到了谷底,杂石丛生,野草遍地,没想到不见天日的地方,还有如此多长势极好的植物。
都是些没见过的花草,赤影一株一株看过,怎么就没有幽兰的影子?
幸好李旦也画下了草图,赤影对照着,慢慢摸索。
深壁处,透出一抹紫色,微光下,和草图比较,没错,就是幽兰。
赤影躲在突出的岩石下,默默地看着花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花开。
赤影不敢闭眼,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时机。
饿了,拔点野草,野花,渴了,喝点石缝间的雨水,赤影只凭借着心中那一点点信念苦苦支撑。
熬过了天亮,熬过了夜晚,孤独地一个人待在谷底,唇也裂,脸也刮破,头发胡乱地散落,坚持,再坚持!
花苞微微隆起,赤影眼前一亮,死死盯着,一瓣,两瓣,花蕊显现,紫色迭变,层次分明,开了,开了!妖娆如美人,魅力四射!
赤影愣神,这才想起,要的是花根,慌忙铲起泥土,土动,花慢慢开始萎缩,一瓣花掉落变成了黑紫,赤影加速刨土,十个手指不停的扒,坚硬的石子混合着泥土磨砺出点点血迹。
幸好,幸好,最后一瓣花落,根亦出,来不及高兴,将根包裹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包。
“神医,根,根……”
“啪嗒——”一声,整个人晕了过去。
“这女的谁啊?是你相好找上门来了?”肥婆拿着擀面杖,怒气冲冲,对着李旦一声吼。
“娘子,不是,不是,这是帮忙草药的小娘,不是其他。”李旦解释道。
“你说的药,是这草根?”肥婆拉开布包,拿起脏兮兮的树根,捂着鼻子。
“娘子快给我,快给我!”李旦伸手去夺。
“别诓我,就一草根没什么软用!”随手一扔,幽兰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到了火灶头。
火苗正盛,一口吞没了幽兰根。
“不!”李旦大叫,伸手进火灶头,可为时已晚,整个根已黑了一层,头部也被烧没了。
李旦顿时捶胸顿足,抱着根嚎啕大哭,等了数十年,功亏一篑!
“神医,或有救?”赤影动了动身体,微弱道。
“我且尽力,需闭关十日。”抹干眼泪,抱着根,进了屋。
赤影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