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小时，南乔终于醒来了。
她的神情清冷懵懂，眼眸清澈单纯。
南乔忘记了所有，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云裳和沈从舟引导她，和她耐心的交流，发现她的心智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她从沈从舟口中得知她叫南乔。
南乔没有怀疑，她对南乔这两个字有熟悉感。
沈从舟试探性问她:“南乔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想吃吗？”
三人之前都谈过了，不管南乔变成什么样都养着她，带着她。
南乔的神情更困惑了，“很香，不知道，想吃又不想吃。”
她说的很矛盾。
云裳却懂了。
云裳把手指头放到她嘴边，沈从舟和冯昭昭在一旁看的心一紧，要试探也不是这么试探的啊！
好在南乔没咬，她只是闻了闻，夸赞她，“你很香。”
云裳摸了摸她的头，“小南乔好乖，以后也不能咬人。”
她的心情应该是三人里最轻松的了。
她一直是个乐观的人。
变成小丧尸也无所谓，她有自己的意识就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只要是她，就可以。
她喜欢她，无关性别，只是刚好是她。
南乔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不咬人。”
云裳要被她萌化了。
沈从舟又和她聊了几句后，把南乔身上的绳子都解开。
幼时心智的小南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乖巧软萌。
完全没有平日里大小姐的做派。
轮到南乔问他们，“你们是谁？”
沈从舟：“我叫沈从舟，以前你都叫我从舟哥哥。”
云裳：“我叫云裳，我是南乔的好朋友。”
只剩下冯昭昭没回答她。
她“噢”了一声，看向冯昭昭，冯昭昭一直没和南乔说话，她对冯昭昭更为好奇，“那你呢？你是我什么人？”
冯昭昭清秀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淡漠，“你以前讨厌的人。”
南乔又好奇地问：“那你也讨厌我吗？”
冯昭昭：“讨厌。”
南乔盯着他看，他不躲不闪。
过了一会，她把椅子滑过去，凑近看他。
冯昭昭偏头，移开视线。
她又滑动椅子，坐在了他的另一侧，她很固执，要再次和他对视。
冯昭昭没再偏过头，但不愿意再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眸越是单纯懵懂，他越难受。
南乔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口吻很稚嫩很纯粹，说：“骗人，你一点都不讨厌我。”
即便心智变成稚童，她的某些感知还是很敏锐。
冯昭昭再也绷不住。
他踢开椅子，半蹲着抱住她，头放在她的肩膀那，满是自责，语气有些哽咽，“南乔。”
“南乔......”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你为什么哭？”很快，衣服有了湿意，他哭了，南乔有些不知所措。
沈从舟从空间里取出纸巾，递给冯昭昭。
冯昭昭放开南乔，擦掉脸上的泪，把她的两只手包在手里，半蹲着仰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裳在一旁说：“他想他的爸爸妈妈了。”
京市肯定是去不了了，南乔的外貌看着和常人无碍，但没有心跳，手也是冰冷的。
之前商量了，去不了京市，可以回冯昭昭的老家。
要是南乔是个没有意识的丧尸，把她一直锁在一处也太残忍了。
现在的情况比预想中好多了，南乔有意识，还很乖。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没有别的牵挂，南乔在哪她就在哪。
南乔问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冯昭昭，你以前喜欢叫我讨厌鬼。”
南乔又一次盯着他看。
她的直觉很敏锐，她察觉的出冯昭昭对她是很纯粹的感情。
沈从舟和云裳对她也有感情，但不一样。
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出来，但就是不一样。
南乔看着他，干净澄澈的眼眸似乎藏着星光。
在他们关切的注视下，南乔开口：“昭昭哥哥。”
三人是真的没想到南乔会这么喊。
特别是冯昭昭，猝不及防。
他的心蓦地一软。
心情很复杂，高兴也有难过也有。
他前些天还特别希望南乔能喊他一声昭昭哥哥。
现在真的这么喊了，他又不想要了。
他宁愿南乔和从前一样叫他讨厌鬼，也不想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