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们退婚。”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果决。
她得到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从满心期待到跌入谷底，她极力想保持体面。
可是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隐隐作痛，还有些喘不过气。
包厢里完全寂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
她很不想哭，更不想在他面前哭，可眼泪控制不住地要往下掉。
她再也忍不住了，低下头无声地哭泣，眼泪模糊了视线。
泪，是爱而不得的酸涩。
待钝痛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柳茹抽起几张纸，拭掉了脸上的泪意。
她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私家定制，他一向喜欢略微宽松，干净利落的版型。
黑色短发，清俊如画的眉目。
初中时和他同校过一年，之后，他跳了好多次级，但是跳级也不影响他各种比赛拿奖拿到手软。
家世、品性、外貌、学业，在一众人里脱颖而出，北川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温尧。
他待过的每一个学校，都留有他的传说。
女生们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看向他，私下里关注她，她也是其中一个。
她比其他女生幸运一点，偶尔能在一些宴会上见到他。
她追寻着他的脚步，一前一后，尽管不是同一个频率。
她念他所读过的学校时，他已经毕业。
现在的他脱离校园生活好几年了，容颜却一如她记忆里的模样。
清隽矜贵，面若冠玉。
他的视线正看向窗外。
她说:“那就退婚吧。”
柳茹不想过于失态，她努力扬起了笑，还开了个玩笑，“这种事，任谁都会难过一会儿，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你能理解吧？”
她的笑意很勉强，泛着苦相。
她在心里已经猜测了无数个他要退婚的缘由，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
还没正式订婚前，温尧就向她表明，“我很排斥亲密的肢体接触，你介意吗？”
她这才知道。
喜欢他的人有那么多，他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心理疾病。
她当然不可能介意，内心满是得偿所愿的喜悦，但和他相处的时间还太短，她那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没关系的，我愿意等你，我陪你一起慢慢克服。”
有一些羞涩，更多的是欢喜。
订婚后，他对她的朋友温和有礼，对她的家人礼数周全，她很满足。
和年少时一直喜欢的那个人订婚，怎么会不好呢？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她十几岁时的心态还很稚嫩，少女的心总是敏感又脆弱，经常因为他感到难过委屈迷茫。
可是他没有义务发现并且回应别人的喜欢，她没错，他也没错。
订婚后，她藏着的这份心事没告诉他。
她想等，她想等他婚后真的喜欢上她了再告诉他。
她不想让他产生愧疚感，她想要的是两情相悦时再向他倾诉过往。
到那时，她可以埋进他的怀抱里，故作得意，“哼，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你那时就会一个劲跳级！我追不上你！可你看现在？还不是被我牢牢抓住了，阿尧，你是我的……”
对她来说，和他订婚，再到结婚，是从校服走到了婚纱。
很遗憾，很不甘。
她甚至未曾吻过他的唇。
迄今为止，最亲密的行为，也仅仅是拥抱了一下，还是她主动的。
她方才哭时温尧刻意不看她，等她开口了他才正过脸。
他没有顺着她的玩笑话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而是直接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说再多也挽回不了对你的伤害。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眼里心里都是你的人。”
他的神情带着歉意。
柳茹心想: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好，也不会有第二个温尧出现。
她差一点就抓住了阳光，可是天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