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铃铛响，小柜从柜台下面嗖地一下钻了出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有两个小梨涡，杏眼弯弯，十分可爱。
“我是小柜，随时准备为您服务。”
不过很快小柜就收起一副可爱俏皮的模样，像是川剧变脸般，气鼓鼓地问道：“谁啊，大半夜的瞎按什么铃！还让不让我睡觉啦！”小柜一脸嫌弃的看着刘甜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直接从柜台里跑了出来。
刘甜甜意识到不对，撒腿就要跑，可惜为时已晚。小柜双指并拢放于胸前，嘴里振振有词，念了些奇奇怪怪的咒语，紧接着手指一挥，刘甜甜的腿瞬间像被冻住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小柜冲刘甜甜戏谑的一笑，随即凑了上来，用鼻子好一顿嗅，手指着刘甜甜，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居然是人？！”
此言一出，一堆像土豆一样的小孩从柜台下钻了出来，跑到了刘甜甜面前。
吓得刘甜甜连连后退。
“什么？是人吗？”土豆A戳了戳刘甜甜的脸。
“哇，除了金爷爷我都几十年没见过人了！”
“都别挤我，让我瞧瞧。”
“呜呜呜，头发好长，好漂亮……”土豆B说着拿起了刘甜甜的头发擦着自己的眼泪。
“这要是十年前，我肯定要让他给我妈妈带句话。”土豆C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
头发被拽来拽去的，刘甜甜，气的不打一处来“你们起来啊，别扯我头发”。
“呜呜呜……都滚开啊，烦死了烦死了……”刘甜甜哭的稀里哗啦的。
“行了，都回去，不怕老板扣工钱吗。”小柜说道，然后拎着那一个个的“小土豆”的衣领，一个个的塞回了柜台下面。
刘甜甜伸手理顺了自己被弄的一团乱的头发，红着眼说：“我还没谈过恋爱，没买过漂亮裙子，没喝过星吧啦的咖啡就要被吃掉了……呜呜呜”
听了这话，小柜捂着嘴弯着腰笑好久。
“谁说我要吃你了？我这么没品味的吗？”
“我们这的都是些遵纪守法的好鬼，不吃人不害人的。”小柜说着，从柜台下面抽出来张纸巾递了过去，给刘甜甜擦眼泪的。
刘甜甜迟疑了一会儿没敢接，小柜直接拉起她的胳膊，塞进她手里。
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小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当然了，做了坏事的鬼哪能这么自由自在的在人间晃悠，哪能像我一样在这人鬼交界处赚点小零花。”
“除非他有钱，像我老板一样有钱。”小柜倚在墙上，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那小妹妹，我的腿……”
小柜又举起两根手指头念叨了会儿，刘甜甜想学学这是什么神奇咒语，可惜学不会。很快，腿恢复了知觉。
“大部分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生前夙愿未清，死后仍留恋人世……”小柜的眼皮子越来越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了起来“嗷呜，我太困了，现在是下班时间别打扰我睡觉了。”说完便钻回了柜台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探了出来：
“别碰铃铛，顺便把窗关上，谢谢！”
刘甜甜探着头往柜台里看，只能看见淡黄色花纹的大理石地板。
小柜的话在刘甜甜脑中久久不去，回到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含着酥糖洗了个澡，脸上吸收了浴室里的水蒸气，变得格外嫩滑。瀑布般的长发吹干，简单挽起，利落干练。拿着手机飞快的在搜索框敲下“生死交界处”五个字，很快下面出现了一系列的内容。
刘甜甜拖动着鼠标光标，看到的大抵都是些鬼故事，少有几个讲述了自己寻找人鬼交界处无果的帖子。
拖了好久好久，最后停在了一个叫“关于我在生死交界处工作的那些年”的一篇帖子。这才是她要找的：。
作者说自己工作在西郊公园，每天就是晚上去溜溜，几乎没碰到过人，都是鬼。他们会跟自己说自己想要做的事，帮着做了会有很丰厚的报酬。
起初也是害怕的，因为他们大多长得狰狞可怖，时间长了也就发现没什么了。除了有的鬼会跟自己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或者说说奇怪的话以外，也没什么了。自己已经做这行很多年了，生活上也很正常。
帖子发在一个论坛里，很短，里面有几个人评论了几个问题，作者都给了解释，当然也有很多人不信。刘甜甜点了左上角的小加号，收藏了论坛后，按了熄屏键。
现在仍是初春的午夜，窗外的树木孕育新芽，花含苞待放，天很黑很沉，勾勒出一条长长的星河，看不见尽头。
萧毓懒散的坐在落地窗边的皮面沙发上，指尖摸索着嘴唇，回味着那晚的沁香。黯淡的灯光打了下来，衬的眉眼更为清晰凌厉。
他拿起手边玻璃桌上的淡蓝色香包，上面绣着幽兰，不过绣的歪歪扭扭的，好几处错线的地方。看着香包，回忆就像上了发条，在脑海中重映。
不知什么时候萧毓的表哥萧鉴禾已经站在了身后，脸上冷冰冰的，眼里藏着戾气。他轻咳了一声，拉回了萧毓的思绪。
“是她吗，阿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