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此时也是自身难保,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还算有些庆幸,还能遇到一个老乡,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只见那小个子让这些和我一起新来的人站好了,他则挥着巴掌,如同打着玩一样的,一溜儿的先从左打到右,之后又从右打到从,把这些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如同抚弄钢琴的琴键一样。
我看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操作?看来他平时可没少这样教训人。只是后来我才明白,在这里面打人其实就是家常便饭的,也算是这些人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吧。
那些被打的人还不能叫疼,更不能反抗,不然就会受到更难受的打击。所以,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的。
我看着这些人,心里在想,要是这小子打我的话,我会不会还手呢?也许,隐忍一下才是明智的吧!
这里面的监霸可不只是一个人,他还有几个帮手的,就好比以前山寨里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之类的。
不过后来我也知道了,我们这牢房在这些人口中还不叫牢房,叫监仓。我们是七号仓。对于这些管教之类的人来说,我们就和放在仓库里的货物差不多。想起来就让人心寒。这算哪门子事?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我们的人权和人身自由去哪里了?
小个子在展示了他的老大威风外,又训斥了这些人一番,这才给他们在这个水泥台子的大通铺上安排睡觉的位置。新来的都去了挨着厕所的那一边。
那小个子却让我睡到他旁边。对我说,“放心,在这里只要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的。”
我连忙向他表示感谢。
他对我一笑,“没啥的,一来你是我老乡,二来我觉得你这人看得顺眼,我喜欢。”
之后他又让人给每人取了一条麻袋,算是被子了。我才真是长了见识,听说监狱里也有被子的,这里甚至连监狱都不如。
好在天气不冷。还能够应付。
之后我们挨个洗了洗,那些先来的都是光着身子的,因为这里面的人都只有身上那一身衣服,哪里有换洗的,就只是冲一下水,就把之前的衣服给再穿上了。再说洗了也没地方晒的,那些先来的,有两件衣服的就洗了挂在通风口,得好久才能干的。
我刚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穿着内裤的。之后那小个子让我把内裤洗了挂到了通风口。
之后,我们各自躺下休息了。那小个子便和我聊天,他说他叫阿才,之前也是在外面混的,也是无意间让治安队的给抓到这里来的,来了有一个多月了,也没人来赎他。他说大不了关三个月,没人赎,就会放他出去的。
他外号叫香港老板,会说一口白话。他说以前在外面还混得不错的。
虽然个子小,打架却心狠手辣的,头脑也聪明。所以,在这里面来没多久,就成了这监仓里的老大的。
他还给我介绍了里面的情况。
这里面他也有几个人不敢动。一个是睡在最外边靠门口窗户的那个广东仔,那时里算是最好的位置了。他也只有二十多岁,人还长得不错的,说是吸毒的,是家里人把他弄到这里面戒毒的。他有钱,那些管教还会给他买东西吃的。对他也很客气的,生活也和我们不一样,除了不能出去,他也不用干活的。而我们这些人每天还要到车间里工作的,有时还要加班,却没有任何的工资,事情做不好做不快都会挨打的。
靠近广东仔睡的也是一个四川的,长得也挺帅气的,据说以前在外面开发廊的,他会按摩,又会讨好人,经常给那广东仔按摩,还会给他聊天,唱歌的。
广东仔很喜欢他,有时会给他烟抽,还会给他吃的,他也算在里面混得不错了,小个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还有一个湖南仔,年纪也是二十多了,人长得精瘦,皮肤有些黑,但会些武术,经常在里面练习倒立啥的,还能以手倒立行走。还喜欢唱歌。所以,这里面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我听他说完,看了看那些人,心说这小小的牢房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看来,坐个牢也能长些见识的。
我只是听他说着,也不多说话,除非他问我。我只说我在外面玩让治安队给抓进来的,又没办法传递消息给亲友。所以才被送到这里来了。
他让我写封信,上面写好亲友的名字和联系地址,电话这些。要是有人出去的话,就让人给带出去,说这里面的人都是这样传递消息的。如果有亲友知道了,就可以到这里来赎人的。
我一听,仿佛看到了希望,当下就让他帮我弄点纸和笔。
他还真给我弄了几张纸和一支铅笔头,我当下就写了几封信,揣在衣服里,做好了准备。
那一晚,除了小个子外,还有另外一个有些阴狠的家伙,算是里面的二当家吧,又把那几个新来的给教训了一通。
直到关灯了,我们才各自睡下了。
我躺在黑暗里,在冰凉而坚硬的水泥台子上,怎么也睡不着,我想着李小梅和表哥他们不知道会如何担心我,心里就阵阵难过。真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关多久?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天天打架,有时小个子或者那个湖南仔也会组织大家一起唱歌啥的,打发时间,或者讲故事,侃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