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铁牛坚定的点点头,这点儿忍耐度他还是有的,好歹也是入过伍的人。
那她可就开始了。
先用酒洗了手,晋姝让赵婶子把油灯拿过来,
拿起椅子上的手术刀,这已经是她空间里最后一套刀具了,不知道苏铁匠能不能帮她重新打造一套刀具。
手术刀消了毒,先把截肢面的药粉给刮干净,一些脓液也顺势流出来。
晋姝下手极快,该重的时候重,该轻的时候轻。
清除了表面的东西,又借着清腐肉,不过这个时候就要酒精消毒了。
“唔…”酒精冲洗在伤口上的那一刻,陈铁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脸上青筋暴起,闷哼一声,险些把嘴里的棍子都给咬断。
他两只手紧紧攥住床单,忍了又忍,可这种感觉很奇特,一波接着一波的,既痛苦又上头。
赵氏吓了一跳,连忙在一旁安抚道,眼里泪花儿泛起,“忍住啊,铁牛!”
她也心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铁牛梗着脖子点点头,他会的。
晋姝没有理会他们,专心干自己的事情。
随着血腥味儿在房间中越来越重,需要去除的腐肉也越来越少。
一盆水冷了又换了另外一盆,随着一盆盆血水的倾倒,陈大丰坐在药罐子面前,手都在颤抖。
这…?怎么这么多血啊。
陈铁牛腿部的大血管已经回缩,所以流的血也不算很多,将特制的止血粉敷在他腿上后,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最后再用布条把伤口处给包起来,晋姝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薄汗,松了一口气。
陈铁牛顿时也如同卸力一般,晕了过去。
“铁牛?铁牛?”赵氏还没看懂什么情况,就发现自家儿子晕了过去,连忙叫了他两声,慌张极了。
晋姝给他把了一下脉,平稳有力,还好。
“没事,婶子,只是睡着了!”精神高度紧绷后,就是容易陷入浑身,睡一觉正好。
赵氏这才放下心来。
晋姝把弄脏的布裹吧裹吧包成一团,递给赵氏,“婶子,这些拿出去烧了!”
这些都弄脏了,洗也不怎么洗的出来,直接烧是最好的。
她又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收捡好,跟她一同走出房门来。
赵氏立马把这些东西丢在后院,点了一把火烧起来。
院子里是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一道纤长的身影背着一个小包袱从门口走进来,奇怪的盯着自家乱糟糟的院子,“大丰?”
陈大丰正打水给晋姝洗手,听到声音连忙把盆放在晋姝面前,快步走上去,“芸娘,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大丰体贴的接过小陈氏手里的包袱,疑惑的看着她。
不是说好了傍晚他去老丈人家里接她的吗?
“娘把钱给我了,说让我赶紧带回来,我吃了午饭就回来了!”
小陈氏淡淡的笑了笑,握着他的胳膊往家里走。
她为了怕耽误小叔子看病,今日特意回了一趟娘家借钱。
钱是借到了,她娘又把她撵回来,说让她回来把钱给赵氏,赶紧给小叔子看病先。
陈大丰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心疼起来,“看你急的,汗水都走出来了!”
她娘家到丰水村还是有些距离的,估计她也舍不得坐牛车,全靠自己走回来的吧。
陈大丰成亲晚,和小陈氏成亲还没有一年呢,对这个媳妇儿可是十分喜欢,当下心里就难受起来。
“我又不累!”这点儿路算什么。
小陈氏看到晋姝的身影,连忙把手从陈铁牛怀里挣脱出来,嗔怪了他一眼。
家里有人看着呢。
“嫂子!”晋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笑着跟她打招呼。
小陈氏笑眯眯的点点头,看着陈大丰,“娘呢?”
可她走到院子中间,鼻子动了动,闻到一丝让人作呕的味道,她也确实呕了两声,心里恶心极了,然后眼前有点发黑。
要不是陈大丰还抓着她的手,肯定要摔在地上。
“芸娘,芸娘?”陈大丰心跳漏了一拍,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险些也没站稳,连忙搂着她下滑的身躯。
晋姝眼角微动,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快速检查起她的状况来。
赵氏刚把脏东西烧完,听到陈大丰的声音,快步跑回家里,就看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小陈氏,急的声音都变了,“这是怎么了?”
娘嘞,她这媳妇又咋了?
她忙走进来,把求助的目光落在晋姝身上。
“芸娘,你怎么了?”陈大丰搂着小陈氏使劲摇晃着,嘴唇都在颤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害怕极了。
小陈氏缓缓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晕~别晃…”
再晃她就真要吐了,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晋姝收回摸脉的手,眉头一挑,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大丰哥,赶紧抱回屋里去!”
“好,好!”陈大丰连声应答,一把就将身形娇小的小陈氏抱起来,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赵氏紧跟着他们,揪心的钻进小两口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