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殊堇走到自己屋外右边的小花园时,看着围栏边上几个脚印沉默了下来,星云花丛里冒出来一对鹿角,玉白的质感在照耀下尽显剔透,殊堇手指轻勾,白色的绸缎将那一对鹿角缠了起来,从星云花海里提溜出一个青年人,那人身穿青竹色锦袍,袖口边带着暗灰色的圆形刺绣,那人惊慌失措的抓着自己的鹿角口中大喊:“殊堇!我的角!不可以!”
殊堇凑近他的面前,在他唇角轻擦,捻了捻手指尖的青色:“我觉得最近缺了一味药材,上好的鹿茸,怎么样路白?”
路白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笑容的说道:“有话好好说。”
殊堇:“你觉得把你关个百八十年钻研你的医术挺好的,省的我的花园又遭罪了。”
路白挣脱白色绸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鹿角说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吗?”
殊堇:“打住,你不是来看殊堇的,你是来糟蹋我的花园的。”从空间里取出一粒黑色的种子:“这个是我在上个世界里看到的,你看看这是什么,还有别往嘴里吃,早晚有一天吃死你。”
路白:“诶,殊堇你去哪?”
殊堇:“我去一趟醉梦楼。”
「醉梦楼」醉生梦死,为阴阳路,醉楼为阳,只接待活者,梦楼为阴,只接待亡者。
殊堇点开智脑进行传送,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察觉到了智脑在疯狂跳动,但随即传送的蓝色光芒切断了所有的消息。
「醉梦楼」
暗红色的古阁静静悬浮在空中,明亮的灯光穿透飘渺的云雾,将里面各色人影映射得一清二楚,渺渺轻音徐徐从古阁传来,引得下方人群纷纷驻足。
涂着蓝色红色颜料的微笑狐狸面具扣在脸上,左侧是精致的小铃铛挂饰,醉梦楼门前缓步走来一个身穿红衣的高马尾女子,银色的发丝随着主人的移动左右摇晃着。门口站着的两个粉衣罗裙的狐灵少女,她们各持一把暗金色的灯盏,待高马尾女子走近,灯盏里的火苗一闪,亮起炽热的明火。
两个狐灵少女微微躬身,其中一个狐灵少女引领着银发女子进入醉梦楼里。
殊堇扶了一下面上的狐狸面具,提着灯盏走了上去,在踏上台阶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鞋踏在暗红色台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巨大空旷的环境里一片暗沉沉的,没有丝毫生气。前方站立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瘦长的身影有些诡异的走动着,他焦躁的在原地踱步着,那盯着远方的双眼似在泣血,他颓然的跌倒在地面,红色的苹果紧紧握在手里......
暗沉的颜色开始染上鲜红,周围的场景一片血红,脚下踩着的木梯像是裹上了一层粘腻的红泥,向前的阶梯被横空切断,只有一片血色的汪洋,殊堇手指轻挥,一条冰路凝聚在脚下,无数苍白的手指贴在冰面下,指甲用力的抓挠着冰面,浮肿的面容扭曲的张着獠牙。
脚下的冰面传来巨大震荡声,一根骨刺冲破冰面朝殊堇冲了过来,殊堇脚下轻点快速的跳过冰面,正当一只脚踏在阶梯上时,一只手从冰面的裂缝抓住了殊堇,冰冷刺骨的触感从脚踝传到周身,殊堇一手被银丝拽着向上,脚下又是鬼手的拉扯,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殊堇低头看了看扣住自己脚踝的鬼手,暗暗运起灵气,苍白的火焰如游蛇一般顺着小腿爬上了那是鬼手,鬼手剧烈的抖动起来,承受不住痛苦松开了殊堇,殊堇恶狠狠地踹了它一脚,飞快的爬了上去,低头看着阶梯下方不甘的鬼影们,殊堇从衣袖里掏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色果子。
白色的灵气包裹着那颗红色的果子,在下一瞬间殊堇将它掷了下去,无数的鬼影都呆愣愣的看着那颗沉入河里的果子,直到血红色的池子开始冒出一颗颗气泡,它们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纷纷逃离开。
“嘭”巨大的闷响在河底炸开,无数的血水倾洒到空中,苍白的碎片与血色交织着,像是一场地狱的盛宴,淅淅沥沥的血雨落在殊堇的伞上,顺着伞骨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脚下咕噜噜的滚过来一个浮肿不堪的面容,它的下巴不翼而飞,只能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面颊贴在地面疯狂的蠕动着,似乎想要跳起来狠狠撕碎眼前的人。
殊堇看了看脚踝上一圈乌青的掌印,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一脚将它踹进了河里,从衣袖里又掏出一颗红色的果子,下方残余的鬼影见此情景惊恐万状的逃开。腰间挂着的灯盏里的明火开始极为活跃地跳动起来,像是要挣脱牢笼一般。
无数的黑雾开始凝聚,在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竹筏,殊堇轻轻一跃,稳稳地跳了上去,血色顺着衣摆滴滴答答的落在船上,在竹筏上留下一串血色的脚印,殊堇打开灯罩,从里面取出已经燃烧了半截的蜡烛,熟练的点燃了竹筏上的船灯,一瞬间被笼罩在船身的黑雾如同受到强光照射一般被驱散开,墨绿色的竹筏带着岁月的磨损,棕色粗糙的绳结在上面打上一圈又一圈。
小竹筏无人驱动朝着前方行驶着,除开竹筏下那一天深色的阴影一切都是正常的,直到竹筏上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手,黑色的长爪带着刚从水里带出来的污秽,沾染到了竹筏上,水里的生物探出头来,露出漆黑的长毛脸,它的双眼是混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