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径自摘下发髻上的珠钗,手里端着巴掌大的宝镜,看着里面的人影儿愈发羞的不成模样。
忙拿胭脂遮瑕、极力靠粉末掩盖饱满恩物之上的梅花图。
瑞珠装着满肚子的忧愁,捧着茶来,从秦可卿回屋子里的一举一动来看。
那别扭的走姿,那滋润的脸儿、还有裙衫的污秽都证明她心中猜想。
等可卿接过茶,漱口、润喉后。她才突然跪倒在床榻前忠心耿耿发誓道:“奶奶、奶奶莫不是已经被…”
“我和宝珠是跟着奶奶从秦府出嫁来的,即便奶奶真做了什么,我也决不会说出去。”
“奶奶这样天仙似的容貌,真真便宜了他们,当初秦老爷就不该答应贾珍这对父子。如今被他们这样欺负,还不知今后怎么样过呢。”
听她这样赤胆忠心,一片肺腑之言,秦可卿大有感动。
忍着创伤下床,扶起瑞珠叹息道:“何苦来?我如今也想通了,与其没日没夜的担忧,倒不如寻个自己内心中意的,总好过糊里糊涂成了他们父子玩物。”
“啊!?”
瑞珠再度吃惊。
怎么、怎么奶奶不是被贾珍?听那话里头的意思,是便宜外头野男人了!
这东府没旁的外人啊。
赵公子??
瑞珠骇了一跳,捂住小嘴儿,眼里竟是不可置信。
旋即又想起和宝珠在草丛里看到的那一幕,那脸儿烧的更红了。
“好丫头,我也不瞒你。”
秦可卿拉着瑞珠的手儿温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在心里早把你和宝珠当作妹妹般看待。
且如今跟着我来了宁国府,总不能叫你们吃苦,我们做女人的身后没有男人撑腰,能好过到哪里去?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赵——他能护住我们的。”
瑞珠咬咬牙,抹了泪喊道:“我听奶奶的便是,奶奶不在,瑞珠也不活了。”
可卿也偷偷抹了一把泪:“宝珠那丫头单纯,先不要告诉她,过些日子我领你们见了他在不迟的。”
瑞珠一听,整个娇躯都在打颤,奶奶这句话的意思……
———————
回到荣国府,梨香院。
晴雯踮着脚往门口张望,见赵煦回来,像只喜鹊似的叽叽喳喳飞过来,然后立马刹住车抬袖嫌弃地掩鼻子道:“好大的酒味!这味道忒也冲了。”
“咦?”
然后就见她伸着脸儿,生了一副“狗”鼻子似的在赵煦身前乱嗅。
“爷去东府吃酒?莫不是又被狐媚子绊住脚?怎么一身儿的胭脂味。”
赵煦不以为然道:“在贾珍那谈营生能少的了红袖添香?真如此,那便不是东府了。”
晴雯无疑有他,顺手接过赵煦的大氅捧在手里,嘴里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去打仗了呢,吃个酒像在泥地里滚上了好几圈,瞧这衣裳脏的。”
赵煦嘴角抽了抽。
这倒是他没有注意细节处理了,看来下回偷腥,需要好好准备免得叫别人看出端倪。
“后十回的稿子给林妹妹送去没有?”
赵煦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衣裳,坐下来吃了些晴雯端来的醒酒茶。
“爷今儿出去,奴婢后脚跟就给林姑娘送去了。”
“噢。”
“这会子林妹妹估计还没睡呢,听闻她最近咳嗽又犯了?走咱们瞧瞧去。” 赵煦起身往外走。
“大爷等等!”
遇着个雷厉风行的主子,晴雯拦截不住,只能追上去。
……
正遇见紫鹃端着盆子从里间出来,往外面泼水。看见赵煦、晴雯大半夜现身林黛玉院子里,她登时就感觉头疼。
“赵大爷可是有要紧的事儿?”
赵煦问:“林妹妹还没觉呢?我瞧着里面灯还亮。”
“我们姑娘刚吃过药。”
“紫鹃你在和谁说话?”黛玉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见是赵煦,小嘴儿一努,又摔下帘子。
“这是谁恼了她不成?” 赵煦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是宝玉惹恼了林妹妹?” 赵煦故作一副生气模样。
紫鹃笑道:“今儿姑娘没和宝二爷置气啊?许是为了别的事也未可知呢。”
晴雯气喘吁吁总算跟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赵煦一把扯过去:“晴雯,你不是说要找紫鹃说话,有要紧的事儿吗?”
“??”
赵煦给了她一个眼神。
晴雯直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拉着紫鹃到角落里,边走边笑:“紫鹃姐姐你过来,我有好些事要问你呢。”
……
支开紫鹃。
赵煦便走到门口张望,见林黛玉披着斗篷,身上穿着淡蓝底子折枝白梅刺绣浅金滚边对襟褙子。白色交领中衣,下面系着雪青长裙,踩着双粉色皮制小靴。
正拿笔推敲诗,见他进来也不搭理。
“大诗人又作诗呢?” 赵煦皱了皱鼻子,抬眼去瞧。
“我可比不得哥哥。”
赵煦走过去讨要,嘴里笑道:“我那些破诗可比不得林妹妹?我瞧瞧你写了什么。”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