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官差可是要问罪的!”
那锦衣府的男子显然只信了三分。
昨晚有反贼,偏你的船又遇上水匪。
这说出去搁谁也不信啊。
“在下并不敢。”
赵煦抬手往京城的方向略拱手,指天发誓道:“读书人不打谎言。我若真是歹人,一辈子考不中功名,次次落榜。”
嘶。
这赌咒对于读书人来说绝得很。
幸亏他赵煦是个不信誓的,只信自己。
况且他赵某人又不需要考科举,也并非义忠老亲王的余党。
自然不会应验毒咒。
“你如何证明?”锦衣男子抱着佩剑,一双虎眼瞪住赵煦。
赵煦一愣神。
这读书人怎么证明,难不成要我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
赵煦一琢磨,读书人的骨气不能丢,模仿便要模仿精髓才对。
当下把背一挺直,负手而立船头,仰着脖子羞愤道:
“是啊,读书人如何证明?”
“士可杀不可辱!”
“你们要抓要审悉听尊便。”
船上的家奴并奶嬷嬷都傻眼了。
不由低声抱怨。
“这真是害人精。”
“他想害死我们姑娘不成?”
“怎么胡乱认亲戚哩?万一查出来是作假,这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想那带头锦衣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读书人。”
“倒真有臭书生那硬骨气的样子,要体面不要命的酸秀才。”
赵煦忙挺了腰子:“不敢不敢,在下还称不起秀才老爷,不过一介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罢了。”
“算了!” 那锦衣卫一挥手,示意手下进船舱检查。
半响。
里面的行囊、箱子、一应用具,皆被噼哩叭啦倒的满地都是。
地面一片狼藉。
“大人没有可疑的东西。”
“我们走。”
等着这群人离开,四下里的奴仆们才瘫软在地,口中直念:阿弥陀佛。
“只能往后逆行,到距离京城最近的码头停靠,买辆马车走官道了。”
贾雨村无奈道。
“只有改往通州去。”
通州区位于神京东南部,京杭大运河北端。
距离京师二十多公里。
本也不远的距离。
偏古代交通不便,原本到达大通桥码头,就能直接从东便们进入京城。
现在倒好。
又要返回到通州,绕路而行。
在运河上走走停停几月,林黛玉等女眷早已经心身疲惫。
当下王嬷嬷便囔着到了通州码头不如找间客栈休息一晚,让姑娘沐浴洗洗尘土。
雨村也不急一时片刻。
概因前路不许走。
运河上的客船们被盘查后纷纷调转船头,一齐都往通州而至。
小丫头雪雁见四下里在没别人,这才敢上前对峙,咋开一对儿细胳膊不让赵煦回船尾:“你究竟要作什么?”
“不是说了你们姑娘没医好之前,我可不走。”
“你、”
雪雁气的一跺脚拧着帕子气鼓鼓道:“我们给你银子便是,你别赖上我们。我们姑娘要去荣国府,这是你能跟去的吗?”
“怎么去不得!?”
赵煦乐呵呵,厚着脸皮笑道:“不好不好,我现在头疼了,连家住哪都不晓得。随便打发点银子,万一治不好,我找谁说理去?”
雪雁气道:“还说自己是读书人,蛮不讲理。”
“对,读书人就是倔牛。”
赵煦正色道:“你们方才瞧见了,我可是自报家门说是你家姑娘的远房表亲,倘若那群锦衣府又找上荣国府盘查,皆时你们怎么说?”
“他们可是为皇上办事儿。”
“欺君之罪!便是荣国府也要受牵连。”
“啊!” 雪雁猛然吃了一惊捂住小嘴儿:“真有那么严重?这可怎么好。”
“就是那么严重。”
赵煦忽悠小姑娘道:“所以将计就计吗,荣国府又不缺银子,还能请太医,正好医治我呀!等我想起家乡的事儿,上京城来做什么的,自然会走。”
雪雁一时没了主张。
只得去寻求王嬷嬷意见。
这些女眷奴仆没怎么见过大市面,稍微唬一下便信了三四分。
谁也不想拿自家去赌。
“姑娘怎么看?”
王嬷嬷毕竟是奴妇,这事儿还需要林黛玉做主。
反正荣国府又不知道林家旁支有多少亲戚。
而王嬷嬷是黛玉的乳娘,在林家受的待遇自然是旁人比不得,她的话也有几分重量。
“王妈妈也觉得那人话可信?”聪明的小黛玉自然能从赵煦口里窥探出诸多不合理的地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嬷嬷轻声答道。
“可我要去打扰外祖母,怎又好欺骗她老人家。”
“姑娘别担心,他又待不久好了自然会走。”
林黛玉螓首微点,心中有思:让那少年胡搅蛮缠也不是个办法。
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