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讪讪一笑“不好意思,跑题了,回到苏州之后,我就把照片投稿了,等了半个月,一直没有音信,我就坐不住了,给那些被我投稿过去的杂志,还有比赛的主编以及组委会们打过去电话,他们说没被淘汰了,没有被采用,所以没有回信,我一听他们的话,就变得特别生气,特别激动,对他们纠缠不休,和他们争吵起来了,在争吵中,他们把我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照片贬低的一文不值,就有些丧气了,在上学中,自己积累五六年的自信一下子就击散了,傲气一下子没了,整个人也垮掉了,我知道这可能是每个大学生刚毕业时都会遇见的挫折,可我那时候真的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没办法走出来,回到家里,家里人也斥责我,觉得我不好好听他们的建议,非要学摄影,现在毕业了,好不改行。双重打击下,我就每天在苏州不同的酒吧里买醉,在有一次喝醉,我真的受不了了,可能也是我内心比较脆弱吧,也可能真的是那一天喝多了,我居然想自尽了,我就那么站在马路边上,突然就冲到马路中央,一辆车向我飞驰过来,看着那辆车,我以为我要死了,多亏关键时候停了下来,那辆车停下的时候都已经碰到我衣角了。在车子停下来后,我直接瘫在马路上,腿软的都站不起来了,酒直接就被吓清醒了,心里全是后悔。然后,纪语姐在路边上原本就是路过,看到这种情景就好奇凑的近一点来看,发现是我后,就来到我身边,扶着腿软的我到路边歇息。
被扶到路边后,纪语姐就对我比较好奇,毕竟距离我上一次见面就过了半个月时间,我前后可谓是天差地别,她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如实相告后,纪语姐还嗤笑我,然后说我这也值得买醉吗,鼓励了我几句。再后来,我虽然还比较颓废,但是好歹没有自尽的念头,那段时间,我和纪语姐都比较落魄,我们就经常约到一起去买醉。
这段日子持续了挺久,直到有一天,纪语姐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再去内蒙古一趟,找上次没有找到的那个人,纪语姐也鼓励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让我重新拍摄一组照片,重新参加那些把我拒绝掉比赛和杂志。
我们就再次去了一趟内蒙古,在内蒙古待了半个月,我陪纪语姐找那个人,这次虽然依旧没有找到,可我拍摄的照片却成功了,成功的让我一举成名,一炮而响。只是上次被拒绝后,我对那些杂志和比赛就记恨上了,照片不再投给他们,不给他们使用。
次后,我虽然成名了,却收起了很多追名逐利的心,开始专心拍摄照片,靠卖照片,以及授权照片使用权来嫌钱。
纪语姐一直没放弃找那个人,刚好我工作比较特殊,需要到处跑,到处找素材,我和纪语姐就搭伴,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我拍照片,她找那个人。
这种日子持续了很久,我的照片越来越贵,只是越来越迷茫,纪语姐呢?她找那个人找了那么久,依然没有找到,就有些绝望了。
后来我们在北京,纪语姐遇到一个那个人以前的朋友,那个人告诉纪语姐,不要找他了,他让纪语姐回苏州,那个人会来苏州找纪语姐的。
两年的奔波我和纪语姐都累了,我们就回来了,回到苏州后,我们就合伙开了这间酒吧,这两年的流浪,我们都见过太多和我们一样失意的人,也认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约好了,等他们来苏州就一起喝酒,所以我和纪语姐就合伙开了这样一间酒吧,等待那些和我们一样失意过的人。
至于为什么酒吧叫故事,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意分享的痛楚,这些痛楚是最虐心的故事,如果有一天,能够找到相同的人,把自己无法直面的痛楚讲出来,那么故事可能就只是故事了。而不留在心里,始终无法直面的痛楚了。
我们的初衷,就是这样,等待那些我们曾经在旅途中约好的老朋友,以及遇见那些我们在旅途中没有遇见的新朋友。”
陈越的话讲完了,我有些震惊,我没有想到陈越和纪语间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尤其是纪语,她眼神清澈,完全不像内心藏了一段故事的人。
陈越嘴里说的老朋友,新朋友,我也想到一些,就是那些,和他们有些相似的人,那些不如意的人。
我好像就是那样的人?
生硬的对着陈越笑笑,举起酒杯,看着陈越和纪语,陈越现在虽然是成功的摄影师了,看起来却依然失魂落魄。纪语呢?她双眼无神,大概还沉浸在刚才陈越讲的那段过往中吧,她开酒吧这段日子里,有等到那个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吗?
对着陈越和纪语说道“这样的话,那‘收集故事‘真的很符合你们心中的那个主题啊。相信那些心里藏着一段故事的人,总有一天可以可以来到这里,在这间酒吧,坦然的讲出自己的故事,让故事只是故事。可惜,我可能是没有故事,也可能是我心里也藏着痛楚,我没办法讲出来什么。”
说完,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我醉了。
一杯明天见,只是一小会,我就趴在吧台上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说着“笨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