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头站了出来,附合道,“村长此言在理,我们村里的人手减少了,但土地闲置得也多了,我们不能等到大雪化了再去开肯,我们得提前做准备,以备不患。”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吧,大伙们回家抄家伙。”
“走走走,耕地去。”
原本还低迷的气氛因着这一些想法,村民们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劲,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半盏茶时间里,村口唯独有些凌乱的脚印,在寒风肆虐中淡化,其余人早已各自忙碌了。
村子一下显得空荡了些多,但不荒凉。截了主干的村子,并没有衰败,而是长出新的枝丫,焕发着生机活力,这便是村子现在的状态。
唐家院里,无人知晓,躺在床上不良于行的唐检,将呜咽声堵在喉结里,流淌湿了发。
而篱笆院内的唐玉儿则双手捧着刚才缝制好的衣物,久久没有动弹,一直看着宁雪离去的方向。
宁雪这边一路快马加鞭,不分昼夜,渴了抓点雪往嘴里塞,饿了吃点干粮。跑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到达了李家庄。
此时的李家庄比前几天所见还要萧条,几天前,她来这里时,还有孩童在村子里嬉戏。
现在屋舍下,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对望闲谈了,连河边洗
衣服的妇人也未见。
那些老人这半年都活在恐惧当中,再加上这段时间大规模的战争。他们都紧绷着一张脸,脸上带着愁容,没有了一丝笑意。
一个个面黄肌瘦,看起来毫无生气,比她在现代社会见到的非洲难民还要凄惨得多。
看到此处情况,宁雪与舅舅们心中忍不住发酸,这是战争祸端啊。
继续向前行驶一段路程,他们便看到那想驻扎在李家村的军队。
只不过看到军队,宁雪眉头狠皱了起来,连两个舅舅愣在原地。
原因无它,虽然他们两个不是将士,没有参过军,但也知道那些将士的穿着不对劲,甚至是惨不忍睹。
他们穿得相当破烂,厮杀凝结的血污没有清理,混着泥土,散发着恶臭,毫不夸张,连乞丐都比他们穿得好。
他们头上没有带盔甲,胸前与背后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盔甲,将他们前胸与后背保护起来。
这样子的铠甲怎么能够保护士兵们的安全,这要是真和那些强壮的蛮子对上,那还不是直接送菜?
罗成与几个部下正在商量着怎么抵御蛮子的进攻,突然听到手下禀报,说外面来了一辆马车。
罗成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看到外面的马
车,心一下踏实很多。
待到马车停了,罗成迎了上去。
时间紧迫,下了马车后,宁雪便跟着他们走进了一间由茅草搭建的帐篷,顺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罗成一听到宁雪的问话,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开口。
“雪儿,我也想给他们用好盔甲,给他们好武器,但是没办法,我们没有银子,也没那个能力。”
宁雪蹙眉道,“不对呀,上一次我去你们的军队,你们的军队也没有这么破烂,现在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了?”
罗城与众副对视几眼,眼中皆是苦涩,“你上次看到的盔甲是我们整个玉城的盔甲。”
“整个玉城的盔甲?”宁雪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对,你不是我们军中人,具体条件你不了解很正常,其实我们玉城比你想象当中的还要穷苦。
我们整个玉城只有五百套整齐的盔甲,而那五百套盔甲只有在前线的战士才有资格穿,现在连我们也没有。”
听着他们的解释,宁雪现在真想骂人了。
她没想到,军队里竟然也卖羊头挂狗肉,平时看他们穿得人模狗样,竟然连套正规军装都没有。
看着宁雪沉默,一个副将
又接着说道。
“现在没有盔甲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粮食,武器和大夫,我们也缺。
我们来了这里之后,除了前线打仗的士兵,每天有一顿饭吃,其他人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了,连罗将军也有两天没吃饭,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这里还能不能守住……”
“张副将!”
罗成呵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拳头捶在桌子上。
张副将看着自己的将军发火了,想到这段时间他们遭遇的一切,牛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出来。
“怎么,你还想拦着不让我说,我现在偏要说。
现在你让我们怎么办!难道等死吗!粮食没有,连兵器也残缺不全。
你自己出去看看,现在军队里士气低迷,又死伤无数,哪里还有力气再战,我的兄弟只怕这一次都得交代在这里,我不服,不服!”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副将说到后面,竟然抹起了眼泪。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难道放弃这里,让蛮子占领我们整个玉城,啊,你说呀!”
看着流血不流泪的部下竟然掩面痛哭,罗成满脸痛苦地大声嘶吼着。
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