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了东方,霞光万道,如梦如幻。
“嘠——嘠—— 嘠——。”
在这梦幻般的早晨,突然传出来几声乌鸦的叫声,与此情此景显得非常不协调。
在老百姓眼里,乌鸦是不吉利的鸟,听到乌鸦叫声,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纯良正在做饭,听到乌鸦的叫声,不以为然,因为这里的鸟类很多,乌鸦也是其中的一种,每天早晨都会有各种鸟在枝头上窜蹦跳跃,高声鸣叫。只是这里的乌鸦与其他的鸟相比,数量少点儿。
“闺女,刚才是不是乌鸦叫啊?”
“是啊,爹。”
“哎!不知道谁家又要有事儿啦!”
“爹,你那是迷信,不能信。乌鸦每天都叫,那每天都有倒霉的啊?"
“别不信,这都是老辈儿人流传下来的。”
纯良不说话了,她不想和爹争辩,怕惹爹生气。
“朋哥,村西头的那个五保户魏国清死了。”
邻居新华一大早就来找新朋,告诉他魏国清死了。
“他咋还死了呢?头几天我还看见他上山呢。”
“你去看看不?一辈子没儿没女的,现在他又走了,剩下他媳妇一个人可咋过啊?”
“可不是咋滴,可怜啊!走吧,咱俩去看看,帮着张罗张罗。”
“爹,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搁家里待着。”
“我必须去,魏大叔没儿没女,我去给他打灵头旖。爹,多拿点钱,看看那里需要啥,咱好买。”
魏国清没什么亲人,虽然家里死人了,但是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纯良走进屋里,看见地中央用木板搭的一个床,魏国清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子。他老伴儿在炕沿边上坐着,哭成了泪人。几位邻居大婶在一旁安慰着。
还有几位乡亲忙里忙外地张罗着要送火化场。
“新朋,新华,你们哥俩来啦。”
魏国清老伴儿见新朋来了,打着招呼。
“魏大哥啥时候走的?得的啥病啊?”
听到这里,魏国清老伴儿又哭了。
魏国清是勤快人,实在,年轻的时候,出力太多,累殇力了。到老了,有时候累着点儿就会吐血。这几天上山砍柴,有点儿累着了,吐了好几次血,在家休息几天。
前天自己感觉身体好点儿了,又上山砍柴。他老伴儿心疼他,不让他去,就是不听。很晚才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的脸颊很红,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步履踉跄。
老伴儿看到这里,知道他累坏了,赶紧扶他上炕躺下,给他倒了一碗水。
“不让你上山,你非要去,咱家柴火又不是不够烧,过几天身体好了再去砍柴也不晚啊。"
“我……没事儿,死不了。”
“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剩下我怎么活啊?”
老伴儿说完,哭了。
“哭啥,我没事儿,死不了。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敬老院吧。"
“我哪儿都不去,死也要死在家里。"
老伴儿做点儿面汤,老两口子吃完就都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老魏头儿没起来,感觉身体不舒服。老伴儿打算把大夫找来看看,老头儿不让,说自己啥病没有,休息一下就好了。中午的时候还吃了一小碗饭,在院子里转一圈,喂喂鸡,精神头儿好多了。
到了下午,他又到村里磨了一袋子玉米面。老头儿是勤快人,闲不住,一会儿去菜园子看看,一会儿又去看看庄稼,只是他有点儿特性,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待着。
没想到今天早上,老太太起来做饭,发现老头儿不对劲。他的脸色咋这么难看?用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儿,冰凉!
“国清——国清 ——!”
老太太一边哭喊一边摇晃,可惜,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国清——国清——,你怎么啦?你可别吓唬我啊,国清——!”
老太太趴在胸口上听了听,早已没有了心跳。老头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老太太嚎啕大哭,哭的死去活来。邻居老张婆子听见哭声,跑过来。
“怎么了她婶儿?哭啥?”
她边问边进屋,看到魏国清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他老伴儿趴在他的身上正哭呢。
“哎呀,这是怎么了,老魏病啦?”
她上前看了一眼。“妈呀,这不是死了吗?他咋死的,昨天看着还是好好的,这得找人给料理后事啊。”
“她婶儿啊,你赶紧把他的衣服找出来,给他穿好,我去帮你找人去。”
乡亲们听到后,都自觉地来给魏国清张罗后事。
原来魏国清是因积劳成疾,突发心梗死去。
老两口子平时也没有积蓄,都是乡亲们自己掏腰包给魏国清买一些发丧用的东西。
纯良看他们正准备把老魏头儿送火葬场,急忙阻止。
“大家先别着急,大叔的亲人还没到,我们必须得他们都来了再送走,让亲人们再看最后一眼。”
“婶儿,别哭坏了身子,你家的亲戚都告诉了吗?用不用我去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