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很抱歉,在附近海域没有找到江小姐的下落。”
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接了多少个电话,司薄宴的表情变得麻木。
司老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找到下落,就是最好的下落,薄宴,你应该振作起来,奶奶身边……还有整个司家,只有你能依靠了。”
司老夫人满眼无奈。
老天爷到底做的什么事情,她自诩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现在孙媳妇不见了,整个家分崩离析。
司家还在,可已经不是原有意义上的司家了。
偌大的客厅里,还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才过完年不久,似乎一切都还沉寂在热闹温馨的气氛当中。王妈看着这一切,也忍不住抹眼泪。
司薄宴木木的坐在沙发里,原本清澈冷冽的眸子里面满是血丝,下巴冒出了胡茬,和平常的矜贵截然不同,透露着一股颓然和无助的气息。
听到司老夫人的话,司薄宴捂住眼睛,手肘抵在膝盖上,重重叹了口气。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能体会到,一股阴郁至极的气息在蔓延。
“薄宴……”
司老夫人见他萎靡不振,再度叹气:“别难过了,窈窈要是在天上看到你——”
“她没有死。”
司薄宴陡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带着湿意,定定的看着司老夫人,“我相信她,我能感觉到。”
他不接受这个可能性。
她还活着。
只是因为生他的气,所以才藏了起来而已。
司薄宴坚定不移,他用力的抹了把眼睛,“我会继续找她的下落,直到找到她为止。”
“那司家呢?”
司老夫人被他的固执弄得头疼不已。
“沈沐和沈修,还有刑家那边的人都一直在找窈窈的下落,薄宴,你的身份不单单只是江窈窈的老公,整个司氏多少人等着吃饭,你必须挑起大梁!”
司老夫人语气不容置喙,“你好好想想,要是你不好好振作起来,沈沐沈修也不必再继续找人了!”
“奶奶!”
“就这样,你要是还把司家,还有我这个奶奶放在心上,就听奶奶的劝。”
司老夫人的语气放缓了些许。
“我们司家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拎得清,别让奶奶失望。”
司薄宴痛苦无比,一直到司老夫人回了房间,他还坐在沙发里,仿佛是一尊雕像。
直到一个人影走过来。
沈云初半跪在司薄宴的面前,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阿宴,我——”
“滚。”
司薄宴冷冷拂开沈云初的手,一双眼睛厌恶无比的看着她:“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你的未婚妻。”
沈云初也来了火气,他还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滚”这个字。
“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江窈窈被徐稚柔绑架,那是因为她和沈明轩不清不楚,你怪罪到我的头上——”
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猛地站起来,冰冷的手掐住了沈云初的脖子,他的眼神阴鸷得吓人,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厉鬼:“不想死的话,就闭上你的嘴。”
沈云初被吓得脸色发白。
以前的司薄宴,再冷冽,都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他一直都是矜贵高傲的,像是一个克己守礼的绅士。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当初才会一直缠着司薄宴,她知道,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是现在司薄宴的眼神,像是真的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沈云初试图去掰司薄宴的手:“我是你的未婚妻啊,阿宴。”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觉得很恶心。”
司薄宴毫不留情的,在沈云初的心里捅刀子,“如果不是看在司家和沈家的那么点关系的面子上,你的下场,和徐稚柔没有两样,沈云初,沈明轩一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的和他撇清关系,比起徐稚柔,你比她更令人恶心。”
徐稚柔好歹是因为司卿的事情发疯。
而沈云初呢。
事情一发生,她就迫不及待的召开发布会,和沈明轩撇清了关系。
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也难怪沈明轩会利用她。
像是接触到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东西一样,司薄宴把沈云初甩开了:“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
丢下狠话,司薄宴离开了。
沈云初僵硬的坐在地上,房间明亮而温暖,可她的身体冷得不像话,像是坠入了冰窟,脑袋也一片昏沉,好像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只是脖子上的阵痛告诉她。
那些都是真的。
她还是输了。
沈云初泪水前赴后继。
三年后。
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的女人推着行李箱,从机场大厅缓缓走出来,行李箱上,还坐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拉着行李箱的杆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外面。
好半天,小男孩才收回视线,茫然的看着女人。
女人把散落在脸边的长发拉到耳朵边上,不需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