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叫我。”
司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脑仁发疼,她指着司瀚,疾言厉色:“我把你养这么大,你也一把年纪了,资质平庸,所以我从来没有指望你做出什么大事,只要你在司家安守本分,以后好日子由得你过,但是你居然这么狠得下心,居然敢找人去撞你侄子?司瀚,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
司老夫人说道最后,更是伤心气愤得不能自已。
“当初老二在世的时候,一直谦让于你,什么好穿的好吃的都让给你,这些事情你全都忘记了不成?”
提到这些事情,司瀚脸上的愧疚之色渐渐消散。
他怎么能忘记?
“妈,你真的觉得老二是对我好?”
司瀚浑浊的眼里布满泪水,簌簌落下,他大笑两声,“他在嘲讽我!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全部都是他的,他不喜欢的,再让给我,这不是在变相打我的脸么?明明我才是司家老大,凭什么他就能够让你这么在意,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他不要了再给我?凭什么?”
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全部都在一瞬间爆发。
司瀚愤怒的站起来,脸庞扭曲:“你什么都看不到,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宝贝二儿子,司卿这个废物什么都不计较,但是我不行,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成为司家掌权人的人,凭什么司薄宴醒了,什么都要让给他?”
他不服!
他一直以为,司薄宴出了意外事故,成为植物人,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司家的掌权人。
他都想好了。
到时候如果司薄宴真的醒不了,作为司薄宴的大伯,到时候会好好照顾他的后半辈子。
可他没有想到。
司薄宴居然醒了。
又成为了他最强而有力的对手,将司家又从他和司卿的手里夺了过去。
他怎么能忍?
“就是因为司薄宴和江窈窈那点儿儿女私情,现在和沈家关系闹得这么僵持,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把司氏交给他这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你就不能多看看我么?司家不是非得司薄宴不行。”
司瀚激动的咆哮着。
为了坐稳位置,当初他花费那么多经历和沈家打好关系,现在全毁了。
想到之前,在沈家面前,被司薄宴那么羞辱,心里更是愤怒得不行。
司老夫人失望的摇摇头。
“司家从来不是靠着攀附着某个家族才能屹立不倒,你根本不懂这个道理。你这样,就算没有薄宴,我也不会把司家交给你。”
她一心打下来的司家江山。
从来都不是靠着攀附和借住某个家族的力量才能屹立不倒。
沈家的确家底雄厚,可沈家要依靠的司家,比司家要依靠沈家的要多得多。
一个只会一味讨好别人家族的人,如何能让她放心?
她需要的,是一个有魄力,有手段的掌权人!
“你还是在帮司薄宴说话。”
司瀚摇头,不愿意接受自己不如司薄宴的事实。
他抹了把眼泪,眼神冷漠的看着司老夫人,“早知道你这么想,我就不应该是你的儿子。”
不是她的儿子,他就不会奢望那么多。
只要他出现,就被冠以司家的名头,再拿出来和司薄宴比较一下。
他是司薄宴的亲大伯,却被人嘲讽,什么都比不上司薄宴。
可笑。
可笑至极。
司老夫人神色一怔,被司瀚的话伤透了心,她摆摆手:“算了,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和薄宴说清楚这件事情,让他原谅你,以后不再搞这些小动作,要么,你离开司家吧,你不想认我这么妈,我也不想强留你,免得我们两母子,两两生厌。”
司老夫人神色哀戚。
她一辈子,先是丈夫早死,膝下三个孩子,最得意的儿子早逝,大儿子庸碌,却野心极大,小女儿也不是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到底是做的什么孽?
她出神,没有注意到司瀚的脸色变了变。
让他去给司薄宴道歉?
怎么可能!
江窈窈坐着司薄宴的车到了妙手斋。
以往生意火爆得不得了的妙手斋,此刻凄清得不像话。
因为林朝阳去世,妙手斋没有开门营业,门口堆放了不少花圈,应该都是知道林朝阳老爷子的名声,前来吊唁的。
泪光中,江窈窈依稀想起,她刚回江城的时候,穿着唐装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叫她“窈丫头”的那个老头子,那么和蔼可亲。
可怎么就那么快,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正想着。
两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当中。
看到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江窈窈瞳孔一缩,马上下车,叫住了那两个人:“赵漫,你们想干什么!”
来人,果然是赵漫和薛从玉。
妙手斋没有营业。
薛从玉手里头拿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钥匙,正要开门,听到江窈窈的怒吼,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钥匙落在地上。
两个人脸色一变,看到江窈窈身后的司薄宴,吓得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