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窈以为司薄宴是开玩笑的。
直到几张私人订制婚庆典礼的名片摆在她的面前,她才恍然大悟。
司薄宴是认真的。
他真的要和她办婚礼。
“薄宴,你想好了?”
司老夫人最开始听江窈窈说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真的是自己孙子开口要求的。
旁边的沈云初也是一副云里雾里,一双眼睛看了眼江窈窈,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司薄宴。
“阿宴,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和江窈窈举办婚礼,还要她过来司家,帮他找回记忆?
这是在变着法子羞辱她吗?
沈云初险些坐不住,但是看到司薄宴看到江窈窈的眼神,无比冷淡,她忍了忍,把火气压下去。
反正司薄宴现在不记得江窈窈。
光是这一点,她就比江窈窈要强。
想到这里,刚刚吹垂下去的嘴角再度扬起来。
她走到司薄宴的身边坐下,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阿宴……”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到时候你应该可以恢复记忆了,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江窈窈:“……”
要是不知道沈云初之前做的那些妖,她都快相信沈云初说的话是真的了。
司薄宴侧过头,看着沈云初,俊脸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嗯。”
嗯?
沈云初险些被司薄宴的话气吐血。
他不是记得她吗?
等江窈窈和司老夫人去商量婚礼的事情,沈云初再也按捺不住了。
“阿宴,你不是记得我吗,为什么还要和江窈窈举办婚礼?”
沈云初迷茫的看着司薄宴,手想往司薄宴的肩膀上搭,他恰好俯身去拿茶几上的杯子,躲开了沈云初的动作。
“我是记得你。”
司薄宴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可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眼里深处的冷漠和疏离。
“但是奶奶说江窈窈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是我亏欠她的,应该补偿她。”
补偿?
一听到这两个字,沈云初脑海里浮想联翩,自我催眠。
司薄宴既然说是补偿。
那么是不是代表,补偿完了这一切,江窈窈就可以从司家滚蛋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接近司薄宴,和他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沈云初开始头脑风暴,几乎已经想到了自己以后和司薄宴的美好日子,脸上带着兴奋。
她刚要说话,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云初脸色微不可见的沉了下来,一把将茶几上的手机给收了起来,司薄宴看到她这么着急的动作,薄唇扬起一丝弧度。
“怎么了?”
“没事,我接个电话。”
“嗯。”
在司薄宴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沈云初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拿着手机离开了。
司薄宴朝守在边上的沈沐递了个眼色,沈沐点头,无声无息的跟了出去。
他过去专注。
没有注意到站在走廊边上的江窈窈。
手指嵌入指腹,江窈窈的心口钝痛。
原来是补偿吗……
也是了,他还不记得她,举办婚礼,难道还会是因为男女之情吗。
虽然知道司薄宴现在是失忆的状态,可想到他刚刚看着沈云初的眼神,和他说的“补偿”二字,江窈窈还是忍不住难过。
原来世界上最痛苦最无力的事情,不是爱而不得。
而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忘记。
江窈窈擦了把眼泪,努力把自己那些坏情绪抛在脑后。
沈明轩出院的那天,江窈窈打算过去帮她办理手续。
“老师,你要去看沈大师吗?”
临出门,黎嘉从工作间出来,一时之间,客厅里其他人纷纷看向江窈窈。
被这么多人看着,明明没什么,江窈窈心里还是冒出一丝不自在。
她勉强笑道:“是啊,学长因为我受的伤,前面几天都很忙,现在有空了,他出院我应该去看看。”
她看了腕表上的时间。
“时间不早了,奶奶,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司薄宴突然站起来,让江窈窈有些猝不及防。
她下意识的朝司薄宴看过去,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气。
他生气什么?
“还是不——”
不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司薄宴已经拿了车钥匙。
好吧。
江窈窈只能认命。
司薄宴要出去,沈云初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连忙拿着包跟在司薄宴身后,经过江窈窈身边的时候,故意娇声说道:“窈窈,我和薄宴一起陪你去吧,我哥为了你受伤,为了薄宴,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我还没有去看过他呢。”
她刻意在“为了你受伤”五个字当中咬字得格外清晰。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沈明轩是为了江窈窈受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