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一眼楚萧然,眼里布满了哀求之色,仿佛是在最后恳求他网开一面。
可此时的楚萧然,却并没有看皇后,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十四皇子,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这孩子还只有一个月大,很显然,楚萧然绝不是那种会对婴孩下杀手的人,所谓的挟持,也不过就是装模作样罢了。
楚君麟显然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刚刚才敢说那样的话,他知道楚萧然绝对下不去手,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那番话,会彻底伤透了皇后的心……
皇后最后再看了一眼楚君麟,最终缓缓地擦净了泪水,匆匆朝着自己的宫里走去。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丢失的那枚玉玺究竟在哪里,而她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走掉,只是因为,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楚君麟彻底输惨罢了。
她早就已经猜到,楚萧然其实根本就不处在弱势,他一直这般拖延,只不过是为了让沈知瑞安全罢了。
一旦沈知瑞安全了,楚萧然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他可以很顺利地做很多的事情……
所以,楚君麟他一定会输。
皇后虽然被楚君麟伤了心,可终究是有母子情分的,她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俘,她只能恳求楚萧然手下留情,饶楚君麟一命。
皇后这一走,便没有再回来。
楚君麟逐渐意识到不对劲,他突然眼神似剑,凌厉地刺向了楚萧然,厉声质问道:“你在等什么?!等救兵?等你的铁骑营么?”
楚萧然摇了摇头,道:“方才孤给你的虎符,是真的,铁骑营没有军令,没有资格入宫。”
看着楚萧然那平静的样子,楚君麟愈发觉得心中慌乱起来,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楚萧然倚仗的究竟是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平静!
“楚萧然,你到底在等什么?!皇后迟迟不归,真正的玉玺……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楚君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被无限放大,他原本还胜券在握,觉得自己掌控了全局,可是到如今,却有一种身后便是万丈深渊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楚萧然眸色幽深,眼底仿佛沁着一团墨,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的那种虚弱的气息就变了,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实力一般。
他越是显得平静,就让人越是不安。
“楚君麟,你觉得……真正的玉玺在谁的手里,真的很重要吗?还是你以为,谁来当这个皇帝……是靠玉玺说了算的。可是那玉玺不过就是一个物件罢了,你不会指望它真的会说话吧?”
楚萧然摇了摇头,无比讽刺地说道。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再继续伪装的必要了。
“真正的玉玺,确实是在孤的手里,不过,那枚玉玺并不是你认为的,在皇宫里丢失的那枚。因为真正的玉玺,在孤的手里已经有十五年了。”
楚萧然眼神冰冷地看着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的皇帝,定定地说道,“陛下应该很清楚,你登基的这十五年来,所用的玉玺,并非是先帝父皇手里的那一枚,而是一枚仿造的假物罢了。”
闻言,楚君麟也立刻扭头看向了皇帝。
显然,皇帝心虚了。
他不敢直视楚萧然,干脆便假装自己毒发,虚弱地喘息着……
毕竟,皇帝确实是没有找到玉玺,这些年也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地过来的,可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真正的玉玺原来一直都在楚萧然的手中。也就是说,这些年来他的身上一直都带着真玉玺,只要他但凡有一点野心,他就完全可以夺走他的皇位。
而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纯粹只是因为他不想而已,因为他不愿意,所以就算他拥有真玉玺,当上了摄政王,做着所有皇帝应该做的事情,拥有甚至盖过皇帝的权势,他也依然没有要夺位的意思和想法。
这些年来,皇帝之所以能够当皇帝,完全就是因为,楚萧然想让他当这个皇帝,也是因为,楚萧然根本不想当这个皇帝!
如今,楚萧然都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楚君麟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所谓的真假玉玺,对于一个人是否能当皇帝,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而是……东楚国真正的掌权之人,想让谁来当这个皇帝!
他说玉玺是真的,这些年便没有任何人怀疑皇帝手里的玉玺是真是假,可只要他有一天当众宣告,皇帝手里的玉玺是假的,这天底下,所有的朝臣与万民,都会选择相信楚萧然的话!
因为在东楚国,楚萧然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国家的天,这个人就是百姓们心目中的神!
楚君麟似乎从来都没有想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直以为楚萧然之所以会人人敬畏,是因为他有着深厚的内力和强悍的铁骑营。
因此他只要废了楚萧然的武功,夺走他的虎符,他便会寸步难行,他便会成为手下败将……
可是他没有想到,当一个人在民众心里的威望到达一定的高度时,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话语权,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光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便足以让人望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