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范文林和常涛从军统局出来的第二天。
天际露白,太阳的身影悄悄的躲在了云层之下,雨水从天而降,滴滴答答的落在南京城的青石路上。
这是一个阴雨天,薄雾笼罩之下这座城市显得有些静谧,路上人丁稀少,偶尔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又要到哪里去的人行色匆匆。
哒!哒!哒!
范文林的脚轻轻的踩在被雨水浸湿的石板上,地上的积水随着步伐汇集到鞋尖处,在下一次踏出时又被溅到两旁,周而往复,那双布鞋的鞋尖处已经有些湿润。
但范文林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撑着雨伞独自穿行在这大街小巷之中,今天,常涛没有跟他一起。
走出中山路,穿过长林街,沿着秦淮河走了好一会,身后的景观不断退去,街道的繁华也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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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范文林便行到了城西一块较为偏僻的地界,停在了一座院子面前。
梅园!
这座院子的名字,范文林抬头看了一眼,一块正宗楷体牌匾横悬在院子的大门上方。
此刻虽是大雨天,但这梅园的大门却是直接敞开着,像是在迎接什么人到来一般。
范文林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之后,提了一下自己青衫前面的下摆,走上了院子前面的阶梯。
今天他没有穿西装,而是换了一身粗衣长衫,身上也没有带相机,本子和钢笔。
跨入大门之后,一位早已等候多时的年轻小伙将范文林了过去。
这梅园从外面看起来与正常人家的院落相差无几,但是当真正穿梭在这座院子当中的时候,范文礼才发现这座院子的内部空间远超外面所看到的。
园子的正中间有一个人工湖,湖心还有一个小亭,远远望去倒是蔚为壮观,四周种满了梅树,不过此刻还并未到梅花绽放的季节,只剩一些枯枝干丫。
随着雨水的激发,湖中的水汽受到同伴的呼唤,升起了一层薄雾。
如果再有人泛舟湖中,倒是颇有一番“独钓寒江雪,孤舟蓑笠翁”的韵味,范文林跟在伙计的身后,穿过长长的廊道,看着园中湖的景象,如是感想道。
“到了,先生!”在廊道上穿行了数十米,又转了两个弯之后,伙计停在了一间厢房的门口,侧身对范文林弓腰说道。
“多谢!”范文林点头回礼,道了一声,便径直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是暖和,地上有几个火盆,里面的炭火正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为这个房间提供温暖。
但随着范文林这个陌生人的突然闯入,寒气裹挟着范文林的身体,像一个洪荒猛兽般吞噬了这个房间的温暖。那几个火盆里的星光点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吹得有些黯淡无光。
“文林先生?”
还未等范文林关好房间门,里面的人便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喊叫。
范文林转身,外面那倾盆大雨好似知道了他即将踏入一个它们进入不了的世界,索性便裹挟着滔天之势直往范文林的衣领,袖口处袭来。
背部感受着房间内的温暖,正面承受着凛冽寒风的刮袭,范文林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摆子,耸了耸肩膀,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想要将全部的身体都缩在这青衫之下。
嘎吱!
范文林双手撑在门沿上,用力向中间一合,将那烈烈寒风全部挡在另一个世界。
“你是卫浩宇?”
关好了门之后,范文林转过身来,那蜷缩的身体才缓和下来,随后便看到了房间内一名站在桌边的的青年。
“对,对,是我,我是卫浩宇,文林先生快请落座!”卫浩宇激动地走到范文林的面前,直接拉起范文林的手腕,便是走向一处暖炉旁坐下。
这间厢房的内部空间不大,装饰质朴简约,不见一丝浮华,倒是与这“梅园”二字颇为契合。
房间有两张桌子,一张位于东边窗沿之下,上摆笔墨纸砚,杂文书籍等等,应该就是书桌。另外一张与书桌相对而立,上摆一个一个小炉,火上烤着一只茶壶,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周围两只碗杯倒扣着。
此刻,卫浩宇便是拉着范文林坐到了这摆放着茶水的桌子坐下。
“文林先生,看到你完好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卫浩宇坐下之后,便是直接将茶壶从炉上取下,给范文林倒了一杯。
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这房间里的温度与外面有差异,卫浩宇的脸上有些泛红。
“浩宇叫我前来所谓何事啊?”范文林将雨伞放在自己的脚边,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肩膀和袖口处粘连的水汽。
“实不相瞒,我对文林先生仰慕久已,听闻文林先生归来,我便连忙送上请帖,本感觉无甚希望,但今日文林先生前来,着实令学生有些惊喜!”卫浩宇将茶杯放到范文林的面前,然后搓了搓手,扬着眉毛说道。
“浩宇,不必如此,你我年岁相差不大,我略虚长你几岁,直接叫我名字便可!”范文林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轻声说道。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范文林便从常老哪里收到了一封信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