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下雪了。
这一年的下雪的次数好像比往年多了不少。
看着宫人来来回回打扫着殿中新积下来的雪,秦伽没由来的烦躁。
放下手上的书,秦伽说道,
“不用打扫了,都下去吧。”
宫人们只是应声,很快便退下了,还有两日便是太子生辰,皇帝一纸诏书,直接交代免税三年,因此宫里宫外都很忙碌。
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悦。
庆祝太子18岁生辰而免税的诏书一公布,那些还在思索是不是哪里缺钱的大臣们立马龇着牙乐了,不是缺钱就好啊,不是缺钱就好。
他们这些年已经很简朴了,不能再简朴了。
果然是他们多虑了,国库怎么可能没钱。
这次的太子生辰宴,必须把能带的亲眷都带上,奢侈一把!
至于送什么生辰礼,还不能贵重了,那个太子脾气虽然能气死人,但是在这方面一直以来也是能简则简,不然要是真跑来抄家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这事皇帝不是交给户部尚书还有礼部尚书全权负责了吗?
找他们问去!
站在方宅门口,众大臣互相寒暄了几句。
“不愧是一同共事几十年的交情,想一块去了。”
“主要是实在不知道咋办了。”
“齐尚书那个性子怕是说不上几句话就得被送客。”
“是啊是啊,那我们进去?”
方宅大门打开,一个下人打扮的年轻人看着一众大臣,了解了来意之后很抱歉的说道,“众位大人怕是还不知道,我家大人自从前日起便一直没回来,大人们要不还是进来坐坐,也不白跑一趟。”
啊?方思清竟然不在?
那么怕老婆的一个人,一连好几天不回家?
“完了,那肯定是在齐尚书那了。”
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准备各回各家,互相告辞了一番便散开了。
“走了?”方思清看着大门关上,做贼一样的凑了过来。
“老爷,已经走了。”
“哦... ...”方思清拍了拍胸口,“走了好,走了好。”
他就知道这群家伙迟早要找上门来!好在已经把他们糊弄走了。
嘿,这群蠢货肯定以为他待在老齐那呢。
方思清丝毫没有拿人当挡箭牌的愧疚,反正也不会真的有人想不开去烦齐希景。
但就当他哼着小曲准备回房时,门又被敲响了。
“这才多久,怎么又回来了?”方思清惊恐的看向门口,仿佛门口有什么洪水猛兽,赶紧吩咐小厮,“快快快,管他是谁,快给我弄走。”
小厮闻言,待方思清藏好才打开了门。
“是齐大人啊,我家大人他... ...”
“我在家!哎呦,在家在家。”一听是齐希景来了,方思清立马示意小厮闭嘴,闪身走了出来,然后心虚的看了看周围,把齐希景拽了进来,“关门,快关门。”
齐希景理了理被拽乱的衣服,也不管方思清在耍什么宝,直接道,“去哪聊?”
“老地方,老地方。”
... ...
“哈?你扯什么呢?!”
方思清掏了掏耳朵,他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生辰宴国师横插一脚?你当他真把秦伽当徒弟啊,这么上心?
像是知道方思清不信,齐希景掏出了放在胸口的信。
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方思清掐了自己一下,疼的他眉毛恨不得直接九十度竖起来。
“不是做梦。”方思清搬着椅子往齐希景的方向挪了挪,对着躺在桌子上的镶了金纹的信件努了努嘴,“到底啥情况啊?”
“你眼睛不瞎,上面写的很清楚。”
太子宴会已打点完毕,二位大人无需多虑——安素
言简意赅。
就是让他俩啥都别管,他已经弄完了。
“不是,我是说他和那个混小子,啥情况啊?”方思清还是想不明白,这俩人,秦伽不是一直看安素不顺眼吗?安素看秦伽的眼神他也有幸见过一次,那是实实在在的毫不在乎啊。
咋就突然开始相亲相爱了呢?
“你别管就是了,你现在只需要考虑生辰礼。”齐希景淡淡开口,对方思清嘴里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这两人的命格,本来就是纠缠不清的。
看齐希景自顾自的收拾桌子上的棋盘,方思清也不自讨没趣,顺势换了个话题,“那你准备送什么啊。”
只听清脆的一声,齐希景手执黑子落盘。
“来一局。”
“不下我就回去了。”
“嘿?下下下,这就下。”方思清哀叹一声,老齐的心,那是比石头都硬。
他想着,就算跪着求他也是一句有用的都套不出来。
... ...
“皇兄~”秦缨小声的在秦伽耳边唤着。
她来的时候就发现秦伽半撑着脑袋睡着了,这么冷的天,还搬着桌子出来看书。
费罗娜从屋里拿出毯子盖在秦伽身上,示意秦缨别打扰。
但是秦伽在秦缨唤他那会就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