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躲过俩大灰脸的袭击，秦伽拂了拂秦缨凌乱的发丝，问道，“怎么弄成这样。”
秦缨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火盆，“想给你点一下炭火来着，结果点不着。”
费罗娜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兄妹俩的动作，准备继续蹲下弄火盆，却被祁放一把拉住。
祁放学着秦伽的样子也帮费罗娜理了理头发，嘴里还不忘调侃，“幼稚。”
费罗娜偏了偏头，瞪了他一眼，伸手作势要抓他脸，“再说我再抹你一脸灰！”
“偷懒精。”
她们干活的时候就在旁边抱着胸，知道她们点不着还不帮忙。
祁放耸了耸肩，“不想弄就不弄了呗，再说了，”祁放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帅脸给你弄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
“哼。”
秦伽看着俩人还是那样，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暖暖的。
“所以你们刚刚准备喊安素帮你们点火盆？”
秦缨不觉得哪里不对，歪了歪头，“怎么了吗？皇兄？”
秦伽摇了摇头，“那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哦哦，就是路过，说能不能讨杯茶。”
秦伽: ……
“皇兄，都三年了，你还在怀疑他啊。”秦缨有点不太理解秦伽的执念是从哪来的。
而且，这几年一直在众人面前直呼国师名讳，被罚那么多次还是不改，国师反倒是丝毫不在意。
“所以，”费罗娜抓住了重点，“安素来了这三年？”
秦伽点了点头。
秦缨有点傻眼，怎么都直呼国师名讳？
“殿下，”祁放看了眼一脸茫然的秦缨，“可以帮忙喊人过来点火盆，再弄点热水来吗？”
“哦，哦好。”行动派秦缨立马就和屋里几个人挥手，“那我去咯，等我哈。”
秦缨乐滋滋地出了门，想着正好让父皇给她安排点丫鬟，早知道上次不拒绝了。
秦缨走了之后，屋里的三人就没什么避讳的了。
“我穿进来的时候，原身落水死了，我顶替了他，那年八岁，安素是七年后突然来的苍国。”
那年秦伽十五，旱灾突发，他主动去了最严重的北地，却不想带着物资到达时，看到的不是一片荒芜，而是诡异的一片皑皑白雪。
而安素就站在那雪地中央，披散的白发和一身白衣随风翻舞，惨白如纸的脸色，仿佛能随时倒地后与雪融为一体。
“等一下，”祁放伸手打断了秦伽的叙述，“一头白发？可是他现在不是……”
“是，那个时候确实是一头白发，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站在那。”
“我有试着接近，但是有一层结界一样的东西拦着我。”
秦伽眯着眼，好像又看到那天的场景。
消失的百姓，无边的风雪。
秦伽屏退了所有士兵，死死的盯着不远处天地之间的男人，可是……
还是不见了，只是一个晃神，眼前的雪告诉他不是梦，但是那个男人就那么在他眼前不见了。
“后来呢？又突然出现了是吗？”
秦伽摇了摇头，“不完全。”
在发现安素消失的那一刻，秦伽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瞬时支撑不住倒在了厚实的雪地里。
再次醒来时，士兵们已经把救济粮散了下去，那片雪已经消失了，天上飘着雨，浇灌着被旱灾侵袭过的土地。
“没有人记得他，只有我。”
秦伽扶着桌子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神色有点黯然。
所有人都说他是被旱灾影响，加上赶路体力不支才毫无征兆地晕倒，没有什么雪，百姓也一直在原地等他们的救济。
所有人都说他只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不过好在梦醒了，旱灾也结束了。
旱灾来的快，结束的也快，像那场梦一样，苍国又变成了最好的样子，但秦伽却高兴不起来。
时间越久，他真的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的样子了，如睡梦中的旁观者。
“后来，我接手了部分政务，一直忙到了年底，最后的一项工作就是迎接新上任的国师。”
秦伽无法描述当时看到安素掀开帷幔走下来时的心情，依旧是漫天飘雪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人是一头墨发。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对他说:“见过太子殿下。”
秦伽面无表情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身，没理安素，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帝因此大发雷霆。
“所以，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找到安素做国师？”祁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秦伽蹙眉，淡淡道，“司天鉴。”
“司天鉴？就是专门算卦……算各种东西的地方？”
“嗯。”
司天鉴是他母后一手带起来的，以前听镇国将军唠叨的时候，说皇帝还是太子时对路边算卦的美人一见倾心。
硬是不顾百官反对娶了回去当太子妃，只可惜红颜苦短，生公主时没撑过去。
从那之后，司天鉴便和皇帝的后宫一样空荡了。
“母后留下的记录册里，有一页，要求皇帝务必找到安素。”秦伽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