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你父王来见这个孽子之前心情都不会好,今天也不算反常。”摄政王妃想了想后说道。
“但愿如此!”萧离延的眉头并未松开,他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摄政王妃所说,以前每次父王过来看萧离廷时的表现确实跟现在差不多,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后背一片冰凉,有什么超出控制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们母子这边在琢磨萧承毅,他们那边的马车里也没闲着,许久没见的萧承毅父子俩也在聊着这段时间里的事情。
“父王有话不妨直说,您老是这样欲言又止地看着儿子,儿子实在坐立难安!”萧离廷难得地开口调侃他的父王。
“臭小子!”萧承毅笑骂了一句,然后端正了脸色,一双鹰目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双唇翕动了好几次,才艰难地问道:“你恨父王吗?会不会对父王很失望?”
萧离廷怎么都没想到,萧承毅憋了一路,杂七杂八地闲扯了半天,最后居然问了这样两个问题出来,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两个问题困扰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嗯,怎么说呢!”萧离廷思考了一瞬就决定实话实说,以后他就要住在王府,当他名正言顺的世子爷了,在这个时候还跟萧离廷藏头藏尾的并不是什么好选择,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要说儿子心里一点儿怨言都没有,那肯定是骗父王您的,但要说恨,还真不至于。毕竟哪怕我被断言活不到成年,您也没放弃我,反而给我送了那么多人才过来,单凭这一点,要是真的恨您的话,儿子就有点儿不知好歹了。
“在寺里的这些年儿子学会了两件事儿,第一,不属于你的就是不属于你,再怎么争取,就算拼的头破血流,还是强求不来;第二,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萧离廷说完好一会儿,萧承毅都一直沉默着。
他心里明白,这个孩子心里确实是把他当成一个父王来敬重,却永远不会把他当成爹爹来亲近了,尤其是自己亲手把当年的真相不着痕迹地送到他手上以后。
而且,他提到的第二点,也是在明明白白地逼自己表态了,想来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应该还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也罢,大楚需要的是一个安宁稳定的摄政王府,而不是一个充满了乌烟瘴气、勾心斗角、兄弟阋墙的地方,以后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想通了之后,萧承毅觉得全身都通透了,他看着坐在他对面抿茶的昳丽少年,释然地换了个他同样想知道的问题:“你身上的毒……”
“已经解了。”萧承毅的选择让萧离廷很满意,于是也不再隐瞒自己已经痊愈的事实。
“真的?”萧承毅双眼一亮,虽然得了老和尚的肯定,但没问过萧离廷他心里始终没底,这会儿听到了当事人的回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薛神医还真是有本事,那么复杂的毒都能给你解掉,看来这个人才是不能轻易放过啊!”萧承毅感叹道。
萧离廷微微一笑,从斗篷的暗袋里摸出一想血迹斑驳的纸张出来,展开后推到了萧承毅面前,“父王不妨看看这个。”
“这什么?”萧承毅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一边拿起纸张看了起来,结果越看脸色越难看,捏着纸张的手指也越来越紧,都能听到它发出脆弱不堪的“嚓嚓”声了。
“父王可不能毁坏了它,这可是证据呢!”萧离廷懒洋洋地提醒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萧承毅没管他的阴阳怪气,双目冒火地问道。
“除了第一项以外,其余的还有待验证。”
“第一项?”萧承毅的双眼瞪的牛大,“可你刚刚不是说你的毒已经解了吗?”
“我解毒可跟薛老儿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要不是你儿子我运气好,说不定现在你迎回去的就是我的棺木了。”
“别胡说,”萧承毅翻了儿子一眼,然后又问:“不是薛神医?那是谁?还有比他医术更厉害的大夫?”
“这个不能说,我答应过人家了。”萧离廷只要一想到那两只咕噜噜的大眼睛就觉得心情倍儿好。
“连父王也不能说?”萧承毅不死心。
这次萧离廷连说话都免了,只淡笑着摇了摇头。
见儿子真不愿意说,萧承毅也不勉强,转而开始给他讲起了京中的形势来,毕竟将来整个儿王府都是要交到他手里的,这些东西越早熟悉越好。
父子俩一个讲的高兴,一个听得认真,连回京的路都显得短了许多。
到了王府,大管家已经来了王府正门,带着二管家和几位管事儿的站在门口迎接萧承毅一家的回归。
萧离廷看着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家”,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再想到刚才在马车上他亲爹说的“肩负的责任”,他就有点儿想逃。
以前是他太过想当然,连调查都没有就一厢情愿的认为摄政王是最高危的职业,最惹皇家忌惮,因此暗戳戳的将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也早早地给自己预备了后路,就等着皇上手里的刀冲他捅过来的时候来个“死遁”了。
可是在刚刚的马车上,他都从他亲爹嘴里听到了什么?在大楚,皇上的乾清宫跟摄政王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