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三房的院子里,季雁菱正在正房季三婶儿的房间里发脾气,桌上一字排开着好几个打开的首饰盒,各种金银珠玉首饰熠熠生光,然而季雁菱连看都没朝那些首饰看上一眼。
“雁菱啊,你发脾气也没用啊,这些都是娘亲的私房,里面也有几件用的是上好的材料,等娘亲找个手艺好的匠人把它们翻翻新,你戴出去一样的有脸面。”季三婶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自己的女儿。
“凭什么?凭什么季雁茴那个贱人就有戴不完的贵重首饰,而我就只能戴这些翻新过的破烂货?啊?凭什么?”季雁菱不但没被娘亲安慰到,反而更加地怒火中烧了。
季三婶儿嘴里直发苦,这还有凭什么,就凭人家季雁茴的娘亲嫁妆丰厚,而她娘亲的娘家现在还要时不时找她打秋风;就凭人家有个大将军的爹,而她爹只在工部领个闲职……
卢嬷嬷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女俩一个怒火中烧、另一个失魂落魄的场景,她的脚步当时就是一顿,有些拿不准这屋她该不该进。
听到动静的母女俩没有给她留可选择的余地,季三婶儿看向她的眼神儿充满了希冀,急切地开口问道:“嬷嬷,如何?”
季雁菱虽然没像她娘一样直接问出口,但也双眼紧盯着卢嬷嬷的嘴,就希望能从那两片薄唇中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
被自家主子和小主子紧盯着的卢嬷嬷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干涩的开口说道:“老奴问了大管家,说是府里今年只收到了一张请帖,上面……上面只写了三小姐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而且署的是怡兰郡主的名号,还有……”
被季雁薰快要喷火的双眼瞪着,后面的话卢嬷嬷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什么?”季三婶儿声音发颤地问。
“还有……还有大小姐已经找了三小姐讨要到了随行的名额,三小姐也已经给福王府回了帖,说是到时候跟大小姐一块儿出席赏梅宴。”卢嬷嬷闭上了眼睛,一股脑地把自己探得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什么?这两个贱人居然凑成了一堆,季雁薰是不是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巴结我的,现在看季雁茴那个贱人得势了,就又凑到她跟前去了,真是贱人!”季雁菱快要气疯了,不管不顾的大骂了起来。
“卢嬷嬷,你赶快走一趟,去找三丫头,让她想办法把雁菱的名字也加进随行名额里,快去,再迟就来不及了。”季三婶儿没理会女儿的破口大骂,而是焦急地扯着卢嬷嬷说道。
“夫人,”卢嬷嬷为难地看着季三婶儿,“三小姐的回帖已经送出去了,季安亲自去的,老奴见到大管家的时候他刚刚送季安出门。”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看着气得已经开始摔东西的女儿,季三婶儿已经没有力气再说点儿什么了。
往年府里每年都会收到福王府的请帖,可那上面写的只是“邀请府里的小姐参加赏梅宴”,明确写上名字的这还是头一遭。
这个赏梅宴背后代表的意义季三婶儿再明白不过了,今年请帖只给了季雁茴,还是郡主亲自发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伯府里的姑娘中,只有季雁茴是真正入了皇家眼的那个,而她的女儿这次连个陪衬都没能捞着。
季三婶儿现在真心实意地后悔了,在她第一次挪用二房的嫁妆时,心里不是不忐忑的,只是那些东西太诱惑她了,尤其是当她戴着那些精美贵重的首饰出入各种场合时,大家落在她身上艳羡的眼神,让她十分飘飘然,这才养大了她的胃口,有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对着那些嫁妆伸手。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一时的贪慕虚荣会让自己的女儿被剔除出贵女的行列,只是她现在后悔又后悔给谁看呢?
“娘亲,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啊!顾哥哥后天肯定会去的,要是季雁茴那个贱人在他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要是顾哥哥被她哄了回去,那女儿、那女儿就不活了!”季雁菱的脸愤恨的扭曲到狰狞,看得卢嬷嬷心惊不已,她从小看大的小主子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季家三房这边如何愤怒后悔季雁茴一点儿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现在的她正头疼地看着画眉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忙着从衣橱里把她的衣服往外倒腾,一件一件的搭配颜色、配饰。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画眉挫败地跪坐在拔步床的脚踏上,垮着一张脸看向季雁茴:“小姐,你没有合适的衣服去赴宴,现做肯定也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
“那就随便选一套不失礼的穿呗!小画眉呀,不要太把这次宴会当回事儿了,皇家给的是我爹的面子,可不是我的,后天你家小姐我就是和陪衬,知道吗?”季雁茴看着一整床的衣服懒洋洋的说道。
“可是……”
“行了,不用可是了,就照我说的办吧!赶快把这些都收拾了,我累了,要休息。”季雁茴挥了挥手打断画眉的话,她看了看屋角的沙漏,又快到给空间放血的时间了。
画眉听了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床铺,当把最后一件衣裙摆进衣橱里,她欲言又止地瞄着季雁茴,结果只换来她毫不犹豫的挥手赶人,只好不乐意地出去了。
“呵呵,还有小脾气了!”季雁茴笑着摇了摇头,闪身进了空间,拿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