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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等宫女(1 / 3)

薛宝林的事告一段落,秋姑姑预备给沈愉找一个正经的差事。

得知沈愉拒绝了薛宝林抛来的橄榄枝,秋姑姑先骂她不知好歹,其后却道:“你做得也不算错,这后宫里总是此起彼伏的,能总站在高处看笑话的无非也就那么一两个人,你跟了薛宝林,她一人得道,你自然也鸡犬升天,可若……我只怕你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沈愉把薛宝林赏她钱财的事也告诉秋姑姑,秋姑姑一怔,却是喜上眉梢:“宫里的主子少有吝啬的,薛宝林既然想要了你去,就说明你功劳也不小,却只这样偷偷摸摸地赏你钱财,想必是还有后手,这差事我先不急着给你找了,你歇两天罢。”

沈愉应是,果然老老实实地在屋里歇了几天。

第四天,秋姑姑火急火燎地来找她:“你快更衣!收拾收拾,二公主要见你!”

二公主是萧贵妃的长女,今年不过一十四岁,皇帝四十岁时才有了她,爱重非常。

沈愉依言更衣净面,给自己化了个简单的妆,带上秋姑姑送的小箱子出了门。

永寿宫热闹非常,贵妃坐在上首,旁边依偎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薛宝林坐在下首凑趣,不时奉承公主和贵妃,薛宝林对面还坐着个锦衣华服面容端肃的女子,不时看着茶盏出神。

沈愉上前跪拜,依次见过了萧贵妃和二公主,她猜测薛宝林对面那名女子位分比宝林要高,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在这里卡了壳。

薛宝林笑道:“这位是王婕妤,最和蔼不过的。”

沈愉便见过王婕妤、薛宝林。

上首的萧贵妃呵呵地笑,姿态优雅,声音清丽,一点不像传言中小家子气:“薛妹妹真会打趣人,满宫里谁不知道咱们王婕妤端庄持重、训有义方?你偏说她和蔼!”

薛宝林闹了个大红脸,上前要向王婕妤赔罪,被王婕妤一把拦了。

二公主这时候才逮到机会说话,她问沈愉:“你就是前些日子中秋宫宴为薛宝林上妆的人吗?”

沈愉应是,二公主便拊掌道:“真好!真好!我瞧你就是个眼清目明的,不像宫里旁的那些妆娘,个个都叫人涂上大花脸,连人样子都看不出来了,有甚么可美的呢?”

萧贵妃轻斥她胡闹,却也没有多说,足见对这位公主的宠爱。

沈愉想到宫里的传言,二公主的及笄之日尚有大半年,萧贵妃便已命各司宫人为公主进献衣裳首饰,挑挑拣拣到如今甚至还无法决定笄礼上使用哪根簪子,大家都在暗自猜测二公主及笄礼的奢华。

沈愉更不敢慢待,公主说什么她便答什么,待公主对萧贵妃道:“母妃母妃,我及笄那日便叫她替我上妆罢。”她已经冷汗直冒。

萧贵妃笑着说“好”,沈愉立马扑通一声跪下,大声感激公主知遇之恩,感念皇恩浩荡。

出了永寿宫的门,坐到自己屋里空荡荡的大通铺上,沈愉仍旧回不过神来。

秋姑姑交待她,萧贵妃出身平凡,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妃嫔往往看不起她,不大与她来往,反而与郑淑妃走得密切。萧贵妃便与出身寒微的妃子们交好,例如内教坊司里捞出来的薛宝林,例如从前在宫正司做到了司正的王婕妤。

关于王婕妤的受封,宫里还有传言说一开始皇上只准备让她按例做个官女子,萧贵妃却进言:“王妹妹从前在宫正司就是六品的司正,如今入了我李家的大门,怎么能反而让她做回个无品无级的官女子?”竟这样一跃成为了五品的才人,后来诞下七皇子,又因功受封婕妤。

萧贵妃、王婕妤、薛宝林这样的人,自己出身卑微,对她们这样的小小宫女,大概也有一些怜悯罢?

沈愉想到自己拒绝了薛宝林的好意,又觉得也许是她坚定自身,坚持靠本事吃饭,因此得到了那些在宫里苦苦讨生活的嫔妃尊敬呢?

刚才在永寿宫里,二公主嘟囔“怎么能让一个三等小宫女给我上妆”,萧贵妃二话不说便把沈愉提到了一等。

大约看沈愉十分顺眼,或者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在萧贵妃心中的份量,二公主不依不饶地要萧贵妃封她做女官。

沈愉道:“奴婢进宫不足月余便有这样的殊荣,实在是家门大幸!何况路还是自己走的踏实,倘若仅凭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的恩典便一步登天,岂非如那空中楼阁?奴婢识文断字,也有手艺,假以时日,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核当上女官的。”

萧贵妃看她的目光便有了几分欣赏,对秋姑姑道:“你能有这样明白事理的侄女儿奉养晚年,我也放心了。”

沈愉这才知道秋姑姑是萧贵妃之父手下一个铺子掌柜的女儿。

秋姑姑派了松香来替沈愉收拾行李,升了一等宫女,沈愉虽然仍然住在乞巧宫的下人房里,却能有个独自的居所了。

这对她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宫里的宫女大都有私蓄,和别人挤在一个屋里,东西容易被摸走不说,出了什么事也牵扯不清。

况且她需要好好练字,努力研发出更多的化妆品,这些都需要一张独立的桌案。

不知是看在秋姑姑的面子上,还是萧贵妃的缘故,她被分了一间采光很不错的小屋,桌案放在窗下,屋里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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