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门住处,向晚晚虚掩房门,盘腿坐在床上。
她必须迅速捋清楚原主的功法口诀,并尽快适应现在这具身体,不然日后必会露出马脚。
而且,若她预料的不错,今天晚上定将有人来访......
向晚晚闭上眼睛,识海高速运转。
等她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向晚晚挥了挥衣袖,屋内和院中的火烛被瞬间点燃。
须臾过后,院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听声音,时远时近,时静时动,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般。
向晚晚抿了抿唇,直言道:“是谁在外面?”
院中人回话的气息有些局促,“师父是我,孙一白。”
向晚晚的房门缓缓打开,一袭白衣的她背着双手迈步而出,仿若高山上绽然而开的雪莲,圣洁的令人不敢逼视。
“一白来此所为何事?”
孙一白默默垂下头,恭敬道:“晌午的时候,弟子们迎接师父出关,发现师父容颜有些许憔悴,所以弟子担心师父的身体......”
“为师只不过是有些疲累罢了,并无大碍。”
向晚晚开口解释着,声音有如幽静山谷中的泉水叮咛。
孙一白闻声,脑袋立马空白了大片。
师父的声音,当真如仙乐般婉转动听......
此刻,他竟有种想要溺死在这妙音中的冲动......
向晚晚见他傻愣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又问道:“一白还有其他事吗?”
“有。”孙一白回答的飞快,生怕师父会将他轰走,“其实徒儿今夜来,是想跟师父请辞的。”
“三年前,师父闭关修炼,一白临时受命,才接下了玄清宗掌门的位置......如今师父已然出关,掌门之位应当归还师父才对......”
向晚晚听他讲话的口气,并不像是在谦让。
可她早晚都是要离开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掌门的位子她便不能接。
“为师既已将掌门之位传于你,又岂有再收回的道理。”
孙一白再度推辞,“徒儿自知心性愚钝,实难胜任掌门之位,求师父收回成命。”
向晚晚明白他请辞的原因,而联系到原主记忆中的客观印象,孙一白的确是胜任玄清宗掌门之位的最佳人选。
“那你觉得,除你之外,还有谁能胜任掌门之位?”
“这......”孙一白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他曾经考虑过许多遍。
几位长老年事已高,对掌门之位自是有心无力。
二师弟梁拓倒背景强大,若能成为掌门,想必是足以服众的,但他性格太过刚烈正直,并不适合这样隐忍周旋的位置。
三师弟公孙麟玩世不恭,自身能力又有限,直接不能纳入考量范围内。
四师弟秦殇心思细腻,稳重内敛,可惜不擅长与人交流,且身世地位又和自己无异,只怕也难以胜任。
而五师弟严荣川就更不用说了,他早晚都是要离开玄清宗,回去继承大统的......
偌大一个玄清宗,还真难挑选出一个足以胜任掌门之位的人选......
孙一白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幽怨,“难道师父不曾想过,再次继任掌门之位吗?”
向晚晚没正面回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为师先前继任时,做的可好?”
孙一白哽了哽喉,没说话。
不客气的讲,师父担任玄清宗掌门的八十八载,几乎毫无作为。
她一门心思只扑在自己的修炼大业上,全然不理门中事务,职位如同虚设,实在谈不上做的好。
但倘若自己违背心意,妄加夸赞她,便也显得太过刻意讨好了......
可他若说师父先前做的不好,岂不是又成了无礼犯上?
孙一白陷入两难之境,干脆选择不回答......
向晚晚背过身去,神情肃然,“玄清宗从九州大陆第一门派沦落至今,与为师脱不开干系,我又有何面目再度登任?”
“......”
孙一白对她所言大为震惊。
师父她竟承认了......玄清宗的衰败与她有关?
这还是他认识的师父吗?
在他的印象中,师父是绝不会把这种事揽到自己身上的。
因为在她心里,玄清宗的生死存亡压根就与她无关啊......
这三年来,师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观念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向晚晚没听到他的回话,接着又道:“为师并无管理宗门之才,霸占着不放权只会让玄清宗的境况越来越糟。倒不如择一良玉悉心栽培,方才是上上之选,所以为师才选择了你。”
孙一白的心倏地一颤。
良玉?
师父她刚刚夸自己......是良玉?
原来,在师父心里......自己竟这般斐然......
孙一白猛地抬起头,儒雅斯文的脸上绽开了一抹不可名状的笑意。
他目光赤城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