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在朝堂上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寝宫后,常以慕、安鹤羽与慕棠舟三人都堵在了门外。
向晚晚知道他们要讲什么,所以并没有打算放他们进来。
安鹤羽最耐不住性子,直接站在殿外大喊了起来,“陛下,这亲不能和,您是上善国的君主,您离开了我们怎么办?”
常以慕也随声附和,“是啊陛下,和亲说不准就是个幌子,他们庆国定是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其实,关于阴谋论方面,向晚晚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庆国向来重礼,应该不屑于做出此等龌龊的行径。
再者,上善国对庆国而言,甚至连个强敌都算不上,他们何必费尽周折安排这样一场局?
所以,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她从未考虑过嫁人,但若能以她一人之躯换得百万民众的幸福,又何尝不是件划算至极的事情?
见两人的话音都没能得到回应,慕棠舟也忍不住开口:“陛下,可否放臣等进去?一齐与您商议此事?”
这件事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向晚晚心底泛起阵阵苦涩,搪塞道:“三位爱卿的话朕会考虑,但现在朕只想静一静,请三位爱卿即刻回去吧!”
向晚晚话已至此,三人不甘心的互视一眼,也只好先行离开。
......
接下来的两日,向晚晚没再上朝。
她不想去面对那一双双哀求的眼睛,更何况,她还有不少事宜要提前安排。
常以慕和安鹤羽依旧每日都来求见,但向晚晚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再让任何人或事影响到她的决定。
眼见已经到了和王冕约定的三天之期。
今日,向晚晚准备在朝堂上正式给他答复,也顺便给大家一个答复。
容装整理完毕后,宫女搀扶着她,刚准备迈出殿门,却见慕棠舟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走来。
“陛下,臣有要事要禀。”
向晚晚对他想要禀告的事心知肚明,但眼下上朝在即,众人还都在大殿上等着她,她不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慕相若有要事,可在朝堂上禀明,如果不方便说,也可在下朝后与朕私下商议。”
慕棠舟眸光一凛,直接抬手示意,让手下的人将一张长卷铺展在了地上。
长卷从头展开,足足向殿外延伸了数十米。
向晚晚看到卷上的字迹,呼吸瞬时一滞。
那是成千上万的人亲手签下的名字和血手印。
全都是反对她与庆国联姻的......
慕棠舟语重心长,“陛下,我上善国民众铮铮铁骨,绝不会以牺牲一女子,来换取全国上下的和平。请陛下对和亲事宜重新考虑,我们愿站在陛下身后,誓死相随!”
向晚晚心中感激,但这件事关乎着太多人的命运和未来,她不能这么自私。
“大家的心意朕领了,只是朕此去并非牺牲,况且,应该还有不少人......是盼望尽快安定的吧......”
慕棠舟并不否认她的话。
的确,拒绝联姻的人始终只占了一部分,还是在他这两日极力游说的情况下。
大部分人都巴不得她快些嫁入庆国,来换取和平,甚至有一部分人巴不得她现在就去死!
太平盛世的时候,人人将她敬为神明。
可一旦兵连祸结,她就是祸水,是千夫所指,是造成一切不幸的根源!
人心总是那么善变,人们的思想总是那么随波逐流......
可倘若曾经受她恩惠的人都对她反唇相讥,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陛下,值得吗?”
慕棠舟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攥紧,“那些人心中只有自己,全然不顾念您的身份和功绩,他们忘恩负义,大难面前只想苟且保命,这样的民众,真的值得让您为他们付出吗?”
向晚晚黛眉微皱。
慕棠舟的这一番话,讲的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朕只知道在其位谋其政,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就要担起我肩上的责任一天,这还是慕相教我的话。”
慕棠舟无言以对.....
是!
这些话是他当初亲口对陛下讲的!
那时他只想激励她认真学习课业。
可他现在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辅佐她,将上善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青玉山上的东西被发现时,他为什么没把知情人全部杀掉!
如果一切还是最初的样子,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慕棠舟几步并上前,紧紧拽住向晚晚的胳膊,“陛下,我们逃走吧!上善国的皇帝谁爱当谁当,千万民众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
“我们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从此隐姓埋名,闲云野鹤,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守护着你,一生一世绝不背弃,好不好?”
向晚晚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这还是那个一心为国的慕棠舟吗?
向晚晚都觉得不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