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丞相府。
李斯为首。
章邯,萧何,连同数名朝中大员为辅,围坐在圆桌前。
端起面前酒杯。
李斯缓缓起身:“少府即将率军出征,老夫先敬您一杯!”
“丞相客气了!”
“章邯……”起身,酒杯高举:“章邯惶恐!”
“少府这说的是什么话?”
“今!我大秦各地反贼肆虐,陛下与监国,却因北方战事而不得归返。”
“少府麾下之军,虽为处建,却乃是拱卫我秦川之屏障。”
“莫说老夫!”
“就是在座的各位,谁人不该敬少府一杯!”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落地。
萧何等大员同样纷纷起身。
杯盏觥筹,好不热闹。
酒馆三旬。
陪席者相继离去。
席间,唯剩李斯,萧何,公输恒连同章邯四人。
直至此刻。
李斯才一改之前的虚妄,语气严肃:“本相虽不知,公子为何不调任何主力兵马南下,唯独让少府你独领刑徒之军迎敌。”
“然!今我天下已失其三,秦川故地,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否则,朝野震荡,陇西、巴蜀等地亦将不稳。”
“故此!老夫恳请少府,定要竭尽全力。”
“即无法剿灭逆贼,亦要将他们阻挡于秦川之外。”
“唯此,方可待陛下大军归来,行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之歼灭!”
“左相您大可放心!”
看着神情严峻的李斯,章邯同样一脸肃穆。
“邯虽出身陇西,却得公子信重。”
“今我老秦所面临之危局,邯岂能不知?”
“此战,邯纵拼得性命不要,亦必保我秦川寸土不失!”
得章邯保证,李斯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
一旁。
萧何起身:“少府,此役虽在我等意料之外,但我制器府,连同公输的匠人府内,却留有大量军械。”
“其中!千架弩车,均已遣人送往少府军中。”
“此物威力巨大,奈何行动迟缓,还望少府好生利用!”
“多谢!”
心头一暖。
章邯对着李斯等几人一拜,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看着章邯远去的背影。
李斯一改此前的严肃:“也不知。”
“此役过后,章邯心中是否会留有心理阴影?”
听到这话。
一直都忙着干饭的公输恒双眼一瞪。
噗!
喷了身旁的萧何一脸。
一边道歉,一边诧异询问:“左相,您严重了吧?”
“此虽公子有意为之,行示敌以弱之策,将那些反贼尽数吸引过来。”
“不过……”歉然的看了一眼无语的萧何,公输恒继续:“下官与萧大人为他提供的弩车,却是货真价实!”
“有此立起相助。”
“纵不胜,亦难败啊!”
摇了摇头。
李斯长叹的同时,伸手入怀,一块白绸被他掏出:“自己看吧!”
“看?”
不解的接过白绸。
定睛一看,公输恒大惊:“陛下封胡亥为雍王?”
“而且!他已带着百里奕由月氏离去,直奔咸阳?”
听到这话。
不光是公输恒诧异。
就连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萧何,同样是忘记了郁闷。
连忙从公输恒手中抢过白绸。
表情,逐渐凝重:“陛下不在,公子不在。”
“以胡亥雍王之尊,当可凌驾左相之上。”
“再加上主管钱粮的百里奕。”
“若他们联合起来,怕是……”
“这一点萧大人到是不用担心!”
“哦?”
见李斯这么说,萧何双眼一亮,激动道:“莫非,公子除了告知左相您这件事,还有其他指示?”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再萧何费解的目光中,李斯再度伸手入怀。
只见其动作。
萧何、公输恒二人就已激动到双眼放光,满怀期盼。
很快。
又是一块白绸被李斯掏出。
与之前不同的是。
这块白绸,已明显发黄,显然并非近期之物。
“左相,这是……”
在萧何不解的目光下,李斯解释:“此物,乃几月之前,公子第一次前往月氏时送来。”
“萧大人您可自己看看!”
愣愣的接过白绸。
一看,萧何震惊!
“这……”指着手中白绸,又看了看抿酒的李斯:“公子这到底是料事如神!”
“还是……”猛咽一口口水:“太过于稳重了?”
对萧何的表情仿佛早有预料。
李斯苦笑:“无论是什么,既然公子早有吩咐,咱们按照他的要求行事即可!”
说罢。
起身,看向北方,以敬佩的口吻继续:“既然公子特意布下这么大的一场棋局,甚至连陛下都已首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