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亥时二刻,月氏王都驿馆。
待旁人都已酣睡,陷入梦乡之际。
公子高所在的房间内,几盏灯烛徐徐燃烧,将房间照的灯火通明。
看着默默查看竹简的公子高。
虞子期试探询问:“公子,您为何要更改计划?”
一旁小栓子附和:“是啊公子!”
“明日月氏王款宴,这当算是我们最好的一个机会。”
“只要在宴会上弄死月氏王,月氏必生大乱。”
“届时……”看了一眼门外,小栓子继续:“咱们只要裹挟冒顿逃走,月氏人的怒火,必将转移到匈奴身上,这不是您最初定下的计划吗?”
按照公子高原本所定之计。
在他抵达月氏以后,就是弄死月氏王,继而嫁祸给冒顿、匈奴人之时。
谁料。
当公子高来到月氏,查看了这段时间由虞子期所记录,其境内发生的大小事务以后,竟是突然改变了计划。
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下。
公子高拿起了一卷竹简:“月氏王,必须要杀。”
将竹简平铺到桌面上,公子高以右手点向其中几字:“东胡,也不能无视!”
“东胡?”
“对!”在虞子期不解的目光下,公子高开口解释:“东胡的领地与月氏、匈奴皆有接壤,其实力亦是不弱。”
“按我原本之计。”
“灭月氏王,可令其大乱,继而东进。”
“但月氏若想进攻匈奴,必会引起东胡的警惕,从而使其在我大秦进攻匈奴之际,无暇出兵援助。”
“不过现在么……”
淡然一笑。
公子高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既然这东胡公主欲出使月氏,恰是给我等创造了一个机会!”
虞子期双眼一亮:“公子!”
“您是说……拿下这东胡公主?”
“不错!”点头,确认,公子高继续:“只要在月氏王召见东胡公主之际,我们以冒顿的身份将其掠走,进而于争斗中,击杀月氏王……”
双眼一凝,公子高语气笃定:“如此,方可确保破坏月氏、东胡、匈奴三方关系,使他们相互敌视,乃至交战!”
“如此,在我大军来袭之际,他们非但不能团结一致,反而会各自为战,乃至彼此争斗,以为我军创造获胜之机!”
小栓子、虞子期二人彼此对视,皆点头。
果然。
如此稳妥,这才是公子的性格!
忽然,虞子期又想到什么,皱眉道:“公子!”
“明日月氏王款宴,乃送行之宴,我们……”
一想到这段时间,为了强留在月氏,他所付出的这些代价,虞子期就双眼含泪。
尤其!
当虞子期看到了一旁的小栓子后,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之前好歹小栓子不在,留在月氏的都是他由蓝田大营中所带出的心腹。
日后归秦,这些人也不会乱说什么。
但小栓子……虞子期悲哀的发现。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屏障,能威胁,或者说是限制对方。
一旦让他知道,自己与那些舞娘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回去再一宣扬。
脑瓜子,嗡嗡作响!
“无妨!”
摆了摆手,公子高信心满满:“来之前,我就考虑过这种情况。”
“明日……我自有办法,让月氏王主动出言,留我等继续在此!”
见公子高这么说。
虞子期在感叹公子属实稳妥的同时,心中长出一口大气。
只要不让他再继续牺牲色相,那真心是怎样都行啊!
很快,一夜过去。
翌日辰时。
公子高等人才刚刚洗漱完毕。
冒顿就兴奋的走来,口中嚷嚷道:“兄弟!”
“准备的如何了?咱们现在就去拜见月氏王?”
与秦不同。
在月氏。
其宴会跟本不分时间,完全看月氏王的心情。
昨日就从冒顿口中听闻,这名刚刚由秦地赶来的大商,有宝物献他。
苦候了一夜,月氏王早已安耐不住。
一大早,就派人传讯冒顿,让他带秦人去月氏王宫大殿。
本就心急如焚,想要快速离去。
得闻此言,冒顿自是大喜,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公子高面前。
“没问题,冒顿兄弟,咱们这就出发吧!”
看着兴奋的矛盾,公子高点头,淡然一笑。
很快。
公子高一行,在百名身穿皮服,腰佩弯刀的月氏禁卫引领下,来到了皇宫大殿。
彼时。
月氏皇宫大殿内,左右早已坐满了月氏贵族。
众人目光,皆投注到了公子高身上,窃窃私语。
“早就听闻秦人富庶,今终可一见!”
“看来那个带头的,当就是秦人首领!”
“也不知……他为我们伟大的月氏王,准备了什么礼物!”
月氏地处河西走廊,都城为敦煌,连接东西商路。
因匈奴故,大秦商人,却很少涉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