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
初升的朝阳,带来一片暖意。
拱卫着大秦皇城,阿房宫的众禁卫,心中却是拔凉拔凉。
看着那带蓝田大军入城,手持传国玉玺的公子高。
禁军统领杨熊,想死的心都有。
“公子!臣冤枉啊!”
“冤与不冤,父皇自会做下判断。”淡然的看了一眼杨熊,公子高直奔宫门内部。
禁军虽被称之为大秦精锐,但其毕竟数量有限。
且!
玉玺在前,更无人敢反抗。
以蓝田兵甲,控制了阿房宫各门户之所,公子高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只想快些见到嬴政。
然而。
公子高想走,杨熊却是不愿。
尽管双手已被捆绑,却仍旧凭其蛮力,挣脱了两名蓝田将士的束缚,大步上前。
噗通!
直跪在公子高身前,杨熊悲愤道:“公子!”
“杨熊自认无罪,您何故如此对我!”
看着那号称与章邯齐名,可称之为秦后期名将的杨熊,公子高无语。
不就是捆了个双手?我说你有什么罪了吗!
被捆的又不是你一人……这,不也是为了稳妥一些,免生不必要的事端!
心中抱怨,面上还是要解释。
缓步上前,将杨熊搀起:“杨统领。”
“您虽无罪,但令弟杨喜,却假父皇之名,封锁宫闱。”
“此,岂能不查?”
“统领大可放心!”
“待廷尉府查证后,一切自有论调!”
听闻公子高这么说,杨熊身子一颤。
哀怨的看向了后方,霜打茄子一般的弟弟,那个奉命拱卫在嬴政寝宫前的统领!
都告诉他,不要参与冯去疾那些破事,非不听。
这下,舒服了!
安抚好了杨熊,公子高大步向前。
在一众宦官的引领下,直奔嬴政寝宫。
才推开门。
一阵艾草的气味就铺面而来。
顾不得刺眼的烟气,公子高径直走入。
待确认床榻上,尚在酣睡中的嬴政无事,这才安心。
可就当公子高小心的将玉玺放下,打算转身离去之际。
“给朕站住!”
嬴政的声音,骤然由其身后炸响。
“父皇!”激动转身,看着那竟已可凭自己的力气,撑起身体的嬴政,公子高大喜:“您的身体,好些了?”
“不错!”点头,看了一眼床头的檀香,嬴政感怀:“想不到,朕这一病,竟会如此严重。”
“此次,到是多亏了你啊……”
看着面色疲惫的嬴政,公子高心中更是激动。
快步上前,坐在床边,以手臂扶住嬴政:“父皇这说的是哪里话。”
“儿臣,无论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
嬴政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一时间。
殿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几名守卫在宫门口的宦官见状,连忙就想将大门关闭,给这父子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可还不等宦官动身。
啪!一声脆响,就于殿内传来。
旋即,就是嬴政的怒斥:“你这混蛋小子,有什么事,就不能和朕明言?”
“若你早说,去寻此艾草来为朕治病,朕会不允吗?”
揉着被抽了一下的后脑勺,公子高苦笑,不语。
这……以父皇您的性格,说了,怕是真就不允!
况且!就连他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又怎么敢和嬴政去说?
最后空欢喜一场,那才真是不美。
幸好!艾草果真有效。
看着嬴政精神抖擞的样子,公子高只感自己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啪!
还在感念。
精神头十足的嬴政,对着公子高后脑勺就又是一下。
“艾草的事情暂且不论!”
“这段时间,又是如何?”
“你真当……朕病了,就什么都不知了吗?”
公子高:“……”
您问话就问话,能不能别每问一句之前,就抽那么一下?
无奈。
苦笑,公子高解释:“父皇英明神武,儿臣自不敢相瞒。”
“此次,儿臣所做,亦不过是为我老秦百年大计也!”
听闻此言,嬴政沉默不语。
殿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半晌。
嬴政以略显疲惫的语气再问:“这一次,你是打算将陇西,连根拔起?”
“陇西各族,仅重自身私利,而枉顾国家大义。”
“一并铲除,到也不至……”
“要铲,就全都铲了!”不待公子高说完,嬴政就已将之打断。
“高儿!”
“朕可以不在乎陇西各族为我老秦效命百年之情。”
“更不在乎,是否会因此造成动乱。”
“但!朕今天要教你一件事!”
说到这里,嬴政扳过公子高的身子,一脸正色:“为人君者,对属下可宽容,却绝不能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