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赵高!
这个名字,曾经是人人趋之若鹜,恨不能跪舔的始皇近臣,中车府令。
但!
现在,它就是一个禁忌。
尤其,这个名字,还是以这种方式被胡亥说出。
一时间。
众人皆惊疑的看向恒郇。
“不!不!假的!这是假的!”狼狈的后退了几步。
口中虽在辩解,但明眼人都可看出,此刻恒郇究竟有多么紧张!
嬴政面如寒霜:“朕,要一个解释!”
噗通!
恒郇跪地,语气仓皇:“陛下!”
“老臣冤枉!冤枉啊!”
“老臣根本不知道什么配方,老臣与赵高绝无丝毫联系!”
公子高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说罢。
伸手入怀,又一卷竹简,在殿内众人狂跳的眼皮下,被公子高掏出。
“我想,奉常一定非常好奇,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恒郇瘫坐在地,疯狂摇头的同时,以双手撑地,连连后退:“不!我不好奇!我不想知道!”
“那个……”胡亥上前:“三哥,我挺好奇。”
在恒郇要吃人的目光下。
公子高淡然一笑,将竹简交给胡亥。
展开,一看。
胡亥懵逼:“这上面写的都是个啥?”
“百里大人,你能看懂吗?”
百里奕闻言上前,探头:“啊!”
一声惊呼,引得众人侧目。
嬴政问道:“百里奕,高儿的竹简上,所书何事?”
“回陛下!”
“此竹简乃是一卷账目!”
“所记载,皆是从始皇三年至今,所收受的贿赂往来。”
“其中,与赵高之间往来,同高公子此前所言时间吻合无误!”
说到这里,百里奕惊惧的看了眼公子高。
咽口吐沫,继续道:“除与赵高之间往来,多数都是奉常府内部官职买卖。”
“此账目……出自恒郇府邸!”
公子高摇头补充:“不止!”
“这卷账目,皆出自恒郇亲笔所书。”
“父皇,您可遣人与平素恒郇笔迹进行比对。”
噗通!
又是一声。
众人扭头,恒郇已直接晕阙当场。
赵高谋反,株连九族。
但与他有关联者,除胡亥、百里奕二人侥幸逃脱,其余皆被判入狱。
轻则贬为庶民,受以黥刑。
重则直接抄家杀头。
百官唯恐与之发生关系。
今,恒郇此行……众人皆摇头,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找死,莫要带上旁人!
嬴政大怒:“来人!”
“将此撩给朕拖下去,严加拷问!”
“其账目上,所干连者,一并带走!”
除晕阙的恒郇十分配合。
殿内顿时哀嚎一片,求饶四起。
一阵骚乱过后。
足有数十人的奉常府所部,被清空大半,仅剩大猫、小猫三两只。
关于劝阻嬴政,不予公子高迎娶虞姬一事,再无人提及半句。
一时间。
众人皆惊恐的看向公子高。
这位公子。
不光是稳健到令人发指,凡事都准备的极为充分。
一旦有必要。
反击,更是犀利到让人无法承受!
大家都清楚。
跳出来找事的恒郇、薛让,不光是坑了自己。
九卿所部之一,奉常府,这下子怕要被连根拔起!
冷冰冰的扫视了地一眼殿下群臣,嬴政开口道:“高儿婚事已定!”
“下月初一,朕将亲自为高儿主持大婚!”
“若无它事,就都散了吧!”
群臣不敢废话,纷纷拱手拜别,依次走出大殿。
唯独,公子高岿然不动,好似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
一名宦官走来:“公子,陛下有请。”
在宦官的引领下。
兜兜转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后花园。
“父皇!”
抬眼看了看公子高。
斜靠在凉亭内的嬴政毫不意外:“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朕就好奇,你的情报都是从何处而来。”
“现在……能和朕说了吗?”
这个儿子,实在是太稳重了!
许多时候,甚至稳重到嬴政都感觉恐惧。
几乎!
世间万物,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嬴政清楚。
这一切,定然都是建立在了一个强大的情报网上!
甚至!超越了他麾下已残缺不全的黑兵。
“父皇,儿臣其实并无任何专职的情报人员。”
“嗯?没有?”嬴政大惊,直起身子:“那当初南方百越的情报。”
“还有现在,恒郇他们这群滚蛋……都是怎么一回事?”
“回父皇!”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
“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