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纯熙抬头看谢长宁,目光中带着困惑和痛苦。
奇怪吗?她反倒觉得,谢长宁给她诊脉的样子,比外面那个人还要像她的挚友。
“不过,她回来了,沈宴哥哥应该会开心。”沈纯熙弯起唇角。
是啊,沈宴等了她四年,如今,终于将她等回来了。
怎么能不开心。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谢长宁也奇怪,沈宴早就从悬崖山洞里上来了,以他的性格,不是应该立刻来护国公府吗?
两人说话间,“白蓁蓁”已经进来了。
“纯熙,你还好吗?”白蓁蓁问。
谢长宁下意识抬头,这一看,差点让她惊到后退。
这个白蓁蓁,居然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她冷静下来,或者说,不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是跟五年前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身形、样貌,完完全全就是那时候的她。
如果不是她没有失忆,确信自己才是真正的白蓁蓁,也要被她的样貌给镇住了。
连她自己都有照镜子般的惊艳感,何况其他人会认错?
沈纯熙看着白蓁蓁,心中那股陌生的感觉更加涌出。
眼前站着的人,是她挂念了四年的挚友。
她曾经和白子洛一起,亲自从献州接她回来,在她有孕的最后几个月,陪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怎么为了那个孩子着急。
后来,又眼睁睁看着白蓁蓁离开。
看过她的每一封信,牵挂过她的每一个动静。
可是现在看到她,沈纯熙却发现,她对白蓁蓁,似乎只剩下没来由的恐慌。
“蓁蓁?”沈纯熙问,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她还是几年前的那副样子,岁月几乎没有改变她,浅蓝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脸色越发精致,除了那只银色的簪子,没有半点是沈纯熙不熟悉的。
白蓁蓁看到她,眉眼绽放笑意,上前拥住她,淡淡的兰花香飘出来:“纯熙,我们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都已经跟我三哥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她有些开心,小心翼翼的去碰沈纯熙的肚子:“快生了吧?”
手指还未触碰到,沈纯熙已经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
刚才那个拥抱,她就是强行忍着的,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白蓁蓁疑惑的看着她,沈纯熙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她骤然松开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谢长宁道:“郡主孕期烦躁,有些心悸。”
白蓁蓁有些着急道:“
怎么会这样?”
她连忙上前,抓着沈纯熙的手,双眼通红道:“我还记得当初我有孕的时候,你那么没日没夜的照顾我,现在我却这么久没回来,我真的对不起你……”
沈纯熙更觉得不对了,白蓁蓁从来不会说这样内疚抱歉的话,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你真的是白蓁蓁吗?”沈纯熙下意识问了出来。
白蓁蓁一怔,神色慌乱了一瞬:“纯熙,你怎么了?”
门外,白子洛正好进来:“纯熙,你在说什么?她不是蓁蓁还能是谁?这些年,她因为午夜红花的后遗症,受了不少苦,直到前些日子才终于将午夜红花完全戒掉,才敢回来找我们……”
“怎么会?你不是在信里说,你的午夜红花早就戒掉了吗?”白子洛诧异道。
“信?什么信?”白蓁蓁完全不知。
谢长宁眸光闪烁,原来如此,她打算赖掉那些信,免得有她不知道的东西,暴露身份。
“我这些年,从未给家中寄过信,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当时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实在不好再拖累家人。”
人不人鬼不鬼,这六个字让沈纯熙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是知道午夜红花有多痛苦的,当年
,她亲眼看到过。
沈纯熙抓住白蓁蓁的手,或许,她现在的改变,就是午夜红花带给她的呢?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却觉得她不像以前那个挚友,实在太过分了。
“蓁蓁,你好吗?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沈纯熙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子洛看一眼谢长宁:“今日多谢谢大夫,谢大夫先回吧,家中有事。”
谢长宁如今的身份,确实不适合留在护国公府,听人家家的隐秘。
她向两人告辞,离开前,又看了眼白蓁蓁。
她这些年医术更加精进,能看出来,白蓁蓁的容貌,不像是易容。
天下之大,有一个跟她长得像的人,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谢大夫。”
就在谢长宁准备离开时,白蓁蓁叫住了她。
她的目光带着审视,将谢长宁从下看到上,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