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沈纯熙高兴的喊起来。
这次纪王妃不在,或许是因为多年夫妻隔阂,也不是昨天那一两句话就能解除的。
纪王试图将眼睛睁地再大些:“确实如此。”
他伸出手,摸向沈纯熙:“父王能看见你。”
沈纯熙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激的看向白蓁蓁:“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白蓁蓁笑笑:“应该的。”
她替纪王换了药,想起纪王妃昨天说的,纪王的眼睛是湘王保住的,忍不住问道:“湘王殿下曾经在战场上,救过王爷吗?”
纪王猛地一怔,想起白蓁蓁的身份,她是白余墨的女儿。
而湘王通敌,就是白余墨揭发的。
白蓁蓁道:“我当年刚刚出生,一直不知道湘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也只是好奇,纪王爷能给我讲讲吗?”
纪王也纪王妃昨天当着“江大夫”的面,都能说出感激湘王的话。
所以白蓁蓁觉得,他不会刻意隐瞒。
毕竟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十几年了,现在说一说,也不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但白蓁蓁却有着自己的思量。
沈宴一定要为湘王翻案的,不是现在,也已经不远了。
要是纪王对湘王仍有兄弟之情
,那……
纪王深深的叹息一声:“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提起他了。”
白蓁蓁道:“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也罢,”纪王道,“皇弟已经去了这么多年 ,这些事情说说倒也无妨。”
他憋了太久了,也没敢跟任何人说明。
“当年那场差点失去京城的战役,人人都知道惨烈,但却没人知道,到底有多惨烈。”纪王微微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
“大月国远在北地,没有人想到他们会从京城西路突袭,支取京城。”
“当时京城驻军已经调离,父皇带着我们几个亲自守卫京城,带着十六卫和宫中的禁军,守了七天七夜,几乎水尽粮绝。”
“是湘王负责跟百姓们征粮,才又多撑了几日。”
“谁都知道,援军迟早会来的,可是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来呢?京城还能不能坚持到援军来的时候呢?”
纪王回想起当初那一仗,都觉得十分惨烈。
“我们死守京城,他们虽然攻的猛烈,但京城毕竟有城墙,父皇带着我们死守,倒也真的坚持了半月有余。”
“就在援军终于有了消息,说三日后到的时候,城门却险些被攻开,父皇亲自下去跟大月国的将军
征战,我们将敌人拦在城门外,就在城外与敌军厮杀。”
“雍王就是那时候战死的,我的眼睛也中了一箭,腹部和大腿都中箭,要不是湘王,我恐怕也要死在那场战役中。”
“而陛下……”纪王微微闭上眼,“陛下在那场战役中立了大功,取了敌军一个上将的首级,才勉强抵挡住攻势,等到了援军。”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先皇病重,又恰逢宫内有宫女对他施行厌胜之术,没几天就病得下不来床。
册立太子一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就在先皇在湘王和当今陛下之间犹豫的时候,白余墨告发湘王通敌。
大月国之所以能差点攻破城门,是拿到了京城的防御布阵图。
白蓁蓁听着纪王讲完当年的故事,观察着他的神情,道:“您是不相信湘王通敌的,是吗?”
纪王忽然冷笑一声。
“孩子,这话你应该问你父亲。”
他信不信有什么用呢?证据确凿的事情,连圣文帝都被这事儿给气死。
他的身体状况迅速糟糕下来,在临死前几天,立了当今陛下为太子。
当今陛下即位后,诛了湘王府和鄢陵侯府。
白蓁蓁微微低着头:“我父亲他
……”
他已经后悔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他连犯案都做不到。
纪王也没指望白蓁蓁能说出什么话来,他摆摆手:“你当年还小,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已经过去了,就不必想那么多了。”
白蓁蓁点头,继续给纪王换药。
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纪王的立场。
如果有机会能证明湘王的清白,他就算不会帮忙,至少也不会反对。
那么,这个机会,是不是快到了呢?
白蓁蓁忽然眼皮一跳,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终于重新包扎完毕。
“既然王爷今天已经能看到虚影,过不了多久也就完全恢复了。”白蓁蓁起身告辞。
纪王也没有留她,朝沈纯熙道:“你去送送四小姐。”
沈纯熙跟白蓁蓁出了殿门,心情也是一阵沉重,忽然冷不丁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