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足尖一点,在白蓁蓁面前单手握住那只箭,随后风轻云淡的扔到了地上。
景澈知道一击不中,他再也没有机会了,颓然的扔掉了手上了弓箭。
胡梦甜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云襄醒了,但他的眼中完全没有自己。
云宅其余的下人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云襄和白蓁蓁的关系,但此时看到这一幕,多少也有了几分猜测。
白蓁蓁抿着嘴唇,他们之间的关系,怕是要瞒不住了,可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这些。
“你怎么样?”白蓁蓁上前,十分自然的拉过他的手腕诊脉,又去看他掌心被箭杆磨出的红色长痕。
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心口因为躲闪撕扯,又渗出了红色。
“刚醒,没有那么灵活。”云襄轻声道。
这种箭,放在往常,他是不会受伤的。
“你醒了,”胡梦甜上前,朝他道,“你可知道,今日是你和我成婚的日子。”
云襄没有看她,低头随便一扯衣角,便看到了红色的装束。
“四小姐是来观礼的,”胡梦甜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我为了救你,已经和你圆房,整个云宅的人皆是见证。陛下为维护我的名声,特意提前了
婚宴。”
“是吗?”云襄终于回头,轻轻放下那片衣角,看起来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神态自若,拉起了白蓁蓁的手。
白蓁蓁不由的看向他,心跳慢了一拍。
胡梦甜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忍住心头愤恨,将握紧的拳头藏在袖子里。
“当然。”胡梦甜昂首,她有意去看景澈,希望他能替自己说两句好话。
但景澈已经颓然的站在一边,似乎是知道大局已定,说什么都没有用。
所以胡梦甜只好继续自己说:“救醒你的人是我,我为你割了心头肉,又与你圆房,你才能脱离危险。”
还有不长眼的下人上前:“三公主为了救公子,确实牺牲不少。”
被另外的人给拽了回去。
那人好心的瞪了前一个人一眼,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状况吗?
“你与我圆房?”云襄眼神平淡的看她。
胡梦甜忽然觉得有些屈辱,她上前去拉云襄的手:“我原本就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白蓁蓁一怔,想要放开云襄。
却被拉得更紧。
胡梦甜伸出的手凝在半空,有些尴尬的缓慢放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顾两国交好,要当众毁掉婚约吗?
”胡梦甜眼神冰冷,带着一丝冷笑。
她朝云襄走过去,压低声音:“沈宴哥哥,你不想挑起两国战争,对吧?”
白蓁蓁轻轻蜷缩手指,正好抓在云襄的掌心,被云襄握住。
胡梦甜看白蓁蓁这平淡的反应,心中也明白,她一定是知道了云襄的真实身份。
真好,她真想好好看着,他们两人会有什么下场。
“况且,我为你没了清白,你理当对我负责。”胡梦甜的声音大了些,带着娇羞,故意让所有人听见。
大景人不是最在乎这些吗?
“没了清白?”云襄抬眼,单薄的身躯忽然爆发出难以忍受的压迫感。
胡梦甜差点忍不住后退,却还是抬头,眸中渗出泪水:“你要不承认吗?”
“我怎么不知,阴阳蛊还有这种解法?”云襄的声音变得毫无温度,冷得像冬日里的没有味道的冰雪。
在场众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任谁都能听出来,云襄完全不在乎胡梦甜。
“是有的,我曾在大月国的书阁看到过。”胡梦甜料定了她就算胡说,也没人能拆穿她,“这种蛊毒原本就讲究阴阳相合,你多年来一直没有根除,不就是因为没有人给你解毒吗?”
白蓁蓁:“……
”
她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他的蛊毒不是没有被根除,是又被复制了回来。
他也不是没有人解毒,只是给他解毒的人并没有死磕着要嫁他。
“难道你、你想抵赖,不肯负责吗?”胡梦甜咬紧下唇,眼中发直,一副可怜的样子。
“这毒怎么解,我心里清楚,有没有碰过你,我心里也清楚。”云襄眼眸阴冷,声音在昏暗的风里缓缓传开。
这么直白的话,让胡梦甜浑身发冷。
在场的人也面面相觑,公子的意思,是不是根本没有碰过她?
胡梦甜看着他,强行稳住心神:“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娶我,也真的不在乎两国再次开战?”
两国交战,这总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胡梦甜来和亲的唯一目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