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死了!”沈离手上的动作加深,胖太医顿时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通红。
“够了。”承明帝低声斥责沈离,沈离这才放手。
胖太医喘着粗气,心中惴惴不安,白蓁蓁死了?那谁来治病?太医院这次真的要陪葬了吗?
“传朕旨意,张贴皇榜,谁能治好淑贵妃的病,朕愿意答应他一个要求。”承明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就不相信,大景天下能人辈出,除了白蓁蓁,没有另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了。
短短几日之内,承明帝的两张皇榜就在京城之内传得无人不知。
寻名医的皇榜传得更远,通过驿站遍布天下,很快就有无数大夫到了京城。
而悬崖之下,不管是承明帝还是沈离,派去寻找白蓁蓁的人都一无所获,不仅没找到白蓁蓁,就连云铮的尸体也没找到。
山崖下不远是一条小溪,有人怀疑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已经顺着水流飘走了。
“一个要求啊。”白蓁蓁的外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有脑门上那个大包还直挺挺的,从一个大馒头变成了一个中等馒头。
“要是我还看得见,多少得进宫看看淑贵妃,然后让
陛下赐护国公府一道免死金牌。”
白蓁蓁有些可惜,但也没可惜多长时间。承明帝真想对护国公府下手,她拿了免死金牌反而会死得更快。
“不过淑贵妃还真是命大,吐了那么多血都没吐死她,真是祸害遗千年。”白蓁蓁道,“我还挺想看看她这个祸害什么时候死的。”
受上辈子的价值观影响,她不会亲自动手杀人,但坐观其变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对了,先前在阮老板那里买的鱼没了,你去一趟靖王府,就说我愿意用一颗云铃丸,跟他换两条鱼。”白蓁蓁心中悲叹,怎么就绕不开沈离了呢。
晚晚有点不太甘心:“小姐要救淑贵妃吗?”
“那药丸是解毒的,对淑贵妃没有用。”白蓁蓁笑笑,“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太阳到了正午,晚晚独自到了靖王府门口,看着门上熟悉的“靖王府”三个大字,她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她在靖王府的日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莫管家之前被定远侯夫人给打得浑身骨头断了,再也起不来床,这会儿在门口晃悠的是另一个姓林的管家。
林管家不太认识她,但吸取了上一任的
教训,见有人站在门外,迎上来谦虚问道:“姑娘找谁?”
晚晚道:“我是晚晚,麻烦通报一下靖王。”
沈离此刻倚在凝月阁那棵大树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这里是白蓁蓁曾经住过的地方。
但她住在这里时,他来这里的次数,掰开手指头都数得清。
他曾经得到过热烈而浓厚的眷恋与爱慕,被他亲手扔掉了。
而现在,他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喝酒,甚至不敢进屋。
堂堂大景的一品亲王,他曾以为他拥有一切,可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他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林嬷嬷缓缓走到他身边,把他手上的酒杯夺走,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离眼中带着冰凉,却忍不住笑。
这是笑他自己。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他喃喃的重复着林嬷嬷的话,这话谁不会说?可是谁又能早知今日呢?
“王妃是很好的人,”林嬷嬷也叹息一声,“当初是老奴误会了她,以为她……可是后来,殿下要是肯听老奴劝一劝,也不至于那么多事情都冤枉了她,让她对殿下全然没有了信任。”
“别说了。”沈离心如刀割,一个字也
不愿意再听。
白蓁蓁与他和离,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云铮让他用云出岫来交换白蓁蓁的时候,他再一次失去了她。
永远的失去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沈离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云出岫有什么要紧,孩子又有什么要紧?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命重要?”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即便沈离现在言之凿凿,等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选择,他仍然会对不起白蓁蓁。
他除了事后后悔,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本人并不知道,他只觉得为什么自己的一片痴心觉醒的那么晚:“要是我早就察觉到自己的心,根本不会让云出岫进府,更加不会娶她做侧妃。”
他们分明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为什么他当时就是想不明白呢?
云出岫与沈离一墙之隔,听着他这么颓废的悲伤,忍不住嘲笑。
后悔又如何?时间还能倒流不成?
现如今,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靖王府唯一的子嗣。
靖王再怎么样,也不会把她赶出府的。
现在唯一挡她路的人,只有定远侯府的萧沉。
只要定远侯府的人闭嘴,就没人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云出岫缓缓抚摸
着自己的小腹,眼中闪过恶毒之色。
“采儿,你去给萧沉送信,就说我要见他。”云出岫下定了决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