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碎在脚下,沈离漫步在自己的后花园,听说了白蓁蓁正在往他这边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忽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他不知道白蓁蓁为什么变了,但以他对白蓁蓁的了解,她不会再轻易向他低头的。
如果她来求他,那就说明这条鱼对她很重要。
重要程度超过以前她没有求他的任何一件事。
“还没有查出来,她为什么非要这种鱼吗?”沈离问道。
方七在身后回答:“定远侯夫人说,是她的一个病人想吃鱼。”
沈离缓缓沉下目光,她的病人?
她还能有几个病人?
不就是沈琢吗?
他在半路上围追堵截白子洛,不也是受到公子襄的阻止,公子襄是谁的人?他跟沈琢走的那么近,一定也在替沈琢做事。
听说白蓁蓁还为了沈琢,专门去给公子襄治伤。
“这个女人,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谁的府邸都住,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本王就不信,大皇兄真的会娶她。她现在对大皇兄那么好,等以后发现她不过是被一枚利用的棋子时,就会来求本王了。”
沈离觉得白蓁蓁一定是被沈琢蛊惑了,以为沈琢会娶她。
但他们可是亲兄弟啊,弟弟不要的女人,嫁给哥哥,简直坏了大景的人伦纲常。
“她那么想在大皇兄面前表现,那本王就给她这个机会。”沈离冷笑一声,“传令下去,白蓁蓁如果到了靖王府,让她在门外跪够一个时辰再进来。”
她为沈琢付出的越多,以后被抛弃时才会越惨。
他等着她无路可去,到时候再让她知道,只有靖王府才是她永远的家。
次日清早,天刚刚蒙蒙亮,公子襄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似乎是要起来。
景澈正动作十分轻的进来收拾屋子,一看到床上坐着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公子,您怎么起来了?”
景澈手上拿着抹布,这会儿随手一扔,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要把公子襄扶回去躺着。
公子襄摇摇头:“我好多了,白蓁蓁呢?”
景澈见他天不亮就问白蓁蓁,心里再迟钝也明白了几分:“听说她要去靖王府,好像她要找的鱼都被靖王买走了。”
“靖王府?”公子襄的眉头逐渐皱起来。
他知道她要替他找什么鱼皮,一开始还觉得,白蓁蓁难得一片心意对他,找便找吧。
可是现在,怎么找到靖王府里去了?
“把她叫回来。”公子襄沉下目光,脸上情绪莫辩。
“叫回来?公子,咱们哪有权力管四小姐去哪呀?”景澈苦着脸,人家是和离了,但
是又不是你未婚妻,是不是有点僭越?
公子襄看他一眼,景澈立刻道:“属下这就去。”
“等等。”公子襄沉思片刻,似乎是觉得景澈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去叫她回来,白蓁蓁不一定听话。
他随手将肩头的绷带扯掉,景澈吓得差点惊呼一声,就看到肩头原本已经在愈合的刀伤又被扯开。
“公子……”
“就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昏迷不醒。”公子襄敛着眉眼。
用这种手段好像……确实无耻了些,但他实在不能再看着白蓁蓁落入沈离的陷阱。
他好容易才等到白蓁蓁和离,绝不能给他们任何一点死灰复燃的机会。
景澈都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冰冷又疏离公子还有这么一面,居然为了一个女子伤害自己。
然后他就看到公子襄已经重新躺回去,盖好被子,演起了“昏迷不醒”这个人设。
白蓁蓁乘着马车,此时已经快到了靖王府大门口。
隔着好几米,她就看到方七在门口,站岗一样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等她的,白蓁蓁想。
马车靠近,方七的脸色果然一变,赶紧让人给沈离报信,然后朝她这边看着,等着她下车。
白蓁蓁觉得好笑,让车夫再往前走走,自己掀开轿帘,隔着小窗跟方七说话
:“等我呢?”
方七被她戳穿,脸上居然一阵红白,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对。”
白蓁蓁点头,朝他露出一个敷衍笑容:“那说说吧,沈离在酝酿什么计划呢?他要怎么样,才肯把鱼给我。”
方七心中有些激动,白蓁蓁果然为了鱼过来了,立刻道:“殿下说了,只要你……”
“等等。”白蓁蓁打断他,伸手指指天上,“我接个鸽子。”
白色的信鸽不知何时出现,落在白蓁蓁伸出的手腕上。
她从信鸽脚上取下一张小纸条,面色忽然一变。
“回去。”白蓁蓁干脆利落的收了纸条,朝车夫喊道。
方七人都傻了:“四小姐?”
没有人理他,轿帘被猛地放下,马车骤然动起来,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差一点将他撞翻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方七着急的看向白蓁蓁离开的方向,马车已经拐了个弯,早看不见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去亲自见沈离:“殿下,四小姐……哦,王妃她来了,但是她又走了,似乎是接到了什么重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