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轻易地被推开,白蓁蓁就站在屋子中央,像是早就等着她一般。
林嬷嬷脸色冰冷,她是靖王的奶娘,对白蓁蓁的态度自然和靖王一样。
“给我搜——”林嬷嬷抬手。
“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搜我的院子了。”白蓁蓁冷笑一声。
林嬷嬷见惯了低眉顺眼的白蓁蓁,此刻见她这样的态度,开口便要训斥。
可她对上白蓁蓁那副冷淡的眼神,不知怎的就背后一凉。
“你敢抗旨不成?”林嬷嬷强撑着道,“周大人已经卜出,靖王府只有此处黑气冲天,不是你还能是谁!”
周礼出列行礼,他一袭蓝衣,不过二十出头便位列钦天监副史。
“周大人,”白蓁蓁看着他冷笑,“若是卜错了——又该如何?”
不等周礼开口,林嬷嬷抢上前去:“周大人是钦天监的副史,他的占卜怎会有误!白蓁蓁,你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何必怕人搜!”
“承明三年,周大人曾占卜蜀中有地动,整个蜀中迁居避难,最后如何?”白蓁蓁看着周礼,“周大人因为此事被贬,不会忘了吧?”
周礼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天道本就难测,一时失手
,又能说明什么!”
林嬷嬷则急道:“你休要胡搅蛮缠,今日这院子,我是搜定了!”
“我父亲是护国大将军,我母亲被追封二品诰命,便是当朝公主也要让我三分。”白蓁蓁再次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搜我?何况——”
“若是搜不出来,又该如何?”
林嬷嬷被她说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她深得靖王敬重,阖府上下谁不给她几分面子,这白蓁蓁,怎么忽然就变了。
“若搜不出来,我愿当众给你磕头!”林嬷嬷道。
“我身为靖王妃,你原本就是要给我磕头的。”白蓁蓁笑道。
林嬷嬷咬牙,发了狠,指天立誓道:“若王妃这里并无污秽,我愿跪在王妃院子里一天一夜!”
“好。”白蓁蓁一笑。
林嬷嬷一声令下,白蓁蓁连院子带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但仍旧什么都没找出来。
正当林嬷嬷脸色就要绷不住的时候,周大人掐指一算,随后一指东边的梧桐树:“就在那棵树下,给我挖!”
白蓁蓁神情微变。
侍卫们连忙拿着铲子去挖,很快挖出一个小盒子,正是当时原主亲手埋下的。
白蓁蓁看着周礼打开盒子,却
并不是她记忆里的东西。
——有人把东西换过了。
林嬷嬷冲过去一把抢过那对人偶,上面赫然分别是靖王沈离和云出岫的名字及生辰八字。
她顿时怒骂起来:“好你个白蓁蓁,殿下不过是要纳侧妃,你便要害死殿下和云姑娘。”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交给殿下处置!”
白蓁蓁倒是不怕跟沈离对峙,但在原主给她的记忆里,大景朝颇为忌惮巫蛊之祸。
所谓巫蛊,巫指巫术,蛊为蛊虫。
巫术诅咒,蛊虫害人。
听闻先圣文帝之所以战死,就是被宫女用巫术诅咒。
当今承明帝登基后便下令,若有人敢再行巫蛊,便全家抄没。
她若真被定了罪名,不仅她有难,连带着护国大将军一家都会有难。
这人偶不是原主放的,她也不信周礼装模作样的掐掐手指,便能找出东西,八成是早就知道,有意来陷害。
白蓁蓁掠过林嬷嬷手上的男子人偶,不必细看,已经找出了最大的破绽!
“你做什么,想销毁证据不成?”林嬷嬷登时怒道,“快把她给我绑起来。”
侍卫正要上前,忽听得一个男声幽幽传过来:“慢!”
这声音不大
,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白蓁蓁朝他看去,此人一身月白衣衫,面若冠玉,乍一看像个文弱书生。
可他浑身上下那种从容淡泊的气质,却绝不是一个书生能有的。
“公、公子,你怎么来了?”周大人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结结巴巴道,“不过是靖王府的小事,哪能劳动公子亲临?”
白蓁蓁挑眉,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他。
可堂堂大景战神的府邸,对此人来说都是小事,他究竟是谁?
若是太史令,为何周礼要喊他公子,而不是大人?
“我若不来,任你玷污钦天监的名声吗?”那人唇边略过一抹笑意,冷风吹过,卷起树上的残雪散落在他的乌发上,整个人透出一股超然物外的从容。
“公子此言何意,”周大人立即跪倒在地,额头上冷汗涔涔,“靖王妃行巫蛊之术,人赃并获,下官并未卜错!”
“哦?”那人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下官不敢。”周大人头上的冷汗更多了,说公子算错了,他怕是不要命了。
林嬷嬷见状,虽知道此人身份贵重,却也大着胆子举着女子人偶道:“公子襄,白蓁蓁院内……”
“象辞,泽水困,困则需变。”公子襄风轻云淡地打断林嬷嬷的话,“未月世爻入墓,申月冲世爻出空。”
“困境